早上7点出发去老家接父母。
临近家门的时候,我停车给父母打电话,问:我到了是待一会走呢,还是我一到就走。父亲接的电话,听见母亲在旁边嚷嚷:就走,就走。
我于是不再寻找停车的地方,直接把车开到家门口。满以为父母把要带的小东西一样样往家门口搬,结果没有,他们坐在家里等我。父母老了,干什么都显得迟钝、缓慢。
二话不说开始搬东西。四箱水果、两箱干面、大大小小的包裹、醋、蔬菜、一根半米长的大冬瓜,还有父亲的书、父母的药,还有女儿刚出生时买的小乌龟,现在已是大乌龟了。
我一箱一箱抱着水果,大汗淋漓的,很不高兴,埋怨母亲带这么多东西。
最后,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前面的副驾驶也被塞满了,都快到顶了。我担心车万一一颠,副驾的东西向我这边倒过来,那就危险了,所以一路小心开车。
路上我和父母聊天,可是感觉很困难。母亲的听力早两年就不好了,父亲听力一直很好,可这是我第二次发现,父亲听力有所退化。第一次是在疫情发生之前,我回家去,发现父亲没听见我说话,我对父亲说他听力不太好了,父亲说不会,他听力没问题。这次在车上,我几次大声说话,父亲都没回应。
母亲告诉我,表姑永远起不来了,左半边身子动不了,说话也不利索了。母亲不住地唉声叹气。我什么也没说。
我们这样的年龄,看见最多的就是上辈人的生老病死。昨晚和老公聊天,他说看见公公了,怎么就那么老了。疫情原因,我们三周多没见公公婆婆了。连马大哈的老公都觉公公“老了”,那一定是苍老了很多。
发现,人老去的速度,和新生儿成长的速度一样快。前些年给父母打电话,你刚一拨通他们就接上了;后来打电话,好一会才接;再后来打电话,好久才接,或者打两三遍才接。父母到城里住,你按门铃,门铃声那么大,可你至少得按两遍,他们才能慢悠悠来开门。
母亲讲表姑“半身不遂”,我在想,这世上,几个人能安静祥和地离开?不都是在病痛折磨中离开的?表姑80多岁了,是少见的个性了一辈子的农村老人,我希望她能早日出院,恢复健康。如果不能,就只能希望她,能够如她所愿地,有尊严地早日离开。
我想到了公公婆婆,想到了我的父母,我多希望他们一直健健康康,可这怎么可能?这于父母,于我们,都是注定逃脱不掉的痛。
一路上很顺利,只是出高速时,查了健康码,询问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车开到院子里,一趟趟往楼上搬东西,邻居见了,也帮着办,还说,你们这分明就是搬家嘛。
东西放好,跑出去买饭,没想到饭馆全是关的。买了20斤一袋的米和面,一手拎米一手拎面回家(疫情原因小超市不送货)。
规整好一地的东西,擦两遍桌子,拖两遍地板,然后出发回自己家了。
每一次从父母家离开,路上总是闷闷不乐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父母老了,但生活能自理。82岁的父亲虽然耳朵有些背了,但走起路来,四五十岁的人未必赶得上。希望我的父母、公婆,在有生之年多一些健康,多一些快乐,也希望我自己能把心态放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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