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带着孩子在医院查体。彩超等候区只坐了三分之一左右的人。我随手带了一本书,本来打算看点书。思想斗争还没有进行一个回合,我就刷起了手机。心里一再强调,也就几分钟时间,孩子出来就回家了。
疫情期间,人与人之间都自觉地间隔坐着。我这是最后一排,只有我一人坐在过道边。我觉察到一个人挨得比较近,不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约莫20出头清秀小伙子蹲在我身边,他见我抬头看他,递给我一张卡片。我定睛一看,抬头写着“爱心卡”,大体写着“我们是聋哑人,希望大家能献点爱心。”卡的下面是少数几人的爱心金额,二十、五十不等。
我向来是心比较柔软,群里的一些水滴筹常常随手献爱心。不过,也有一次被骗了。群友提醒我,自己输入金额的铁定是骗子的链接。事后搞得我心里很受伤,就像吃饭时扒拉到了苍蝇。然而今天不同,弱势群体向来容易博得我的同情。不巧的是,我刚才刷手机正好刷到的是“Bei大陈*花教授文凭造假的深度报道”,或许是这篇文章触动了我。我多了一份迟疑,我拿着那张爱心卡端详起来。我犹豫起来,爱心献不献?刚想开口问,想到对方是聋哑人,我有点手足无措。小伙子看出了我的动心,右手拿着一张付款二维码递给我。
母亲向来善良,那还是全家都吃不饱饭的年代,乞丐上门乞讨,母亲总是匀出一些给乞丐。遇到雨天,有时候母亲还让乞丐进屋坐下来吃。小时候的我有些不理解,看着脏兮兮的乞丐唯恐避之不及。母亲却总是说,人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出来乞讨?
想到母亲这些过往,我又开始责备自己的无情。我甚至想,他真要是有困难,我可以张罗大家一起给他献爱心。不过,理智又提醒我,聋哑人在医院乞讨正常吗?激烈的思想斗争下,我脱口而出“我去导医台问问情况!”我作势要起来。聋哑小伙子立马起身向前排的人走去。
导医台也就七八步远,我观察到聋哑小伙子重复刚才的行为引起前排的注意。我走到导医台,不知道该怎么说,试探着问道:“大夫,这里有个聋哑人要求献爱心……”我话还没有说完,导医台的工作人员立马起身说:“怎么又来了?!人在哪里?”我刚想指给她看,侧身的刹那,我注意到那聋哑小伙子疾驰而去。
我杵在那儿,惊了!是我太善良,还是社会太复杂?我有点搞不懂!我刚才还为我的迟疑自责过,倘若没有丝毫的迟疑,我觉得我的善良完全被侮辱。惊愕之余我惊魂未定!
秉持全人教育理念刘启辉,青岛理工大学社会工作系副教授,出版畅销书《学习好其实并不难》《其实你不懂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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