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我那年是23岁。母亲怀胎十月,而我却差点一出生就要了她的命。她一定是不想让我没有母亲才坚持下来的吧。原来,孩子和母亲之间的爱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
19岁那年,高考前一周爷爷查出了癌症,可是直到6月10号我才得知这个消息。倒不是自己神经大条,而是考前回家休整父母表现得风平浪静,不谈高考,不谈爷爷的病情, 只是问我学校发生的一些趣事。毕业总会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女同学最后的留言,好朋友最后的拥抱,我都乐意向他们侃侃道来。轻松地应付了高考,然后疯了一般参加各种聚会。那是我最精彩的几天。直到后来被告知那个消息,父亲脸上才显现了不少的愁容。可是母亲还是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就仿佛这个人与她无关。“呵,儿媳”我这样想。后来母亲回家时,手里经常拿着一些爷爷这辈子都不曾尝过的美味。为了买到它们母亲排了多长的队我不知道。
亲人快要离开的时候都是会有感应的吧。那天我在外边当志愿者,时间是九点到十二点。一上午总是魂不守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终于十一点钟请了假,给妈妈打了通电话问“需要买些什么吗?”“给你爷爷买个糖饼吧,他这辈子最爱吃了。”回到家,爷爷咬了一口就离开了人世。妈妈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守灵三天,妈妈的眼睛一直是肿的。
离家的九月一转眼就到了。临走前一天妈妈把我的行李箱塞的满满的,爸爸凑过来说:“你给妈妈背一遍《游子吟》吧。”妈妈说:“谁舍不得他了?”说着把行李箱推给我,做出轻松的表情,“快走吧,终于不用烦我了。”第二天一早,天还是黑的,妈妈就在厨房里忙活。等我洗漱完,一碗热腾腾的蒸饺已经放在我面前了。我夹起一个正要往嘴里送。“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啦。”爸爸在门外喊道。我急忙放下,把一碗饺子装在塑料袋里,大包小包地上车了。进站前和他们说了再见,我瞥见妈妈在爸爸怀里哭,我不敢回头,因为我怕一回头,我的眼泪也会夺眶而出。终于挤过人潮,在最后一分钟站在了车厢里。当我感觉到饿的时候那袋“妈妈牌”的饺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大学之后才知道口红对一个女人的意义。小时候总是特别喜欢摧残妈妈的口红。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把化妆盒里所有的口红全都掰断了。现在仿佛还能听到她伴随口红心碎的声音,她只是骂我,一边骂一边哭。从那以后这个不足30岁的女人,再也没有买过一支口红。
母亲文化水平不高,没有给我讲过多少大道理,可是每当我迷茫时,一想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母亲就是这样默默承受着,安安静静地就教会了我强大。
#新中式宠妈艺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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