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更钟情晶莹的冬日。虽然在寒冬里我常常被冻的瑟瑟发抖,牙齿也不听话开始上下打架,鼻涕需要用内力控制,不然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流进嘴里…但是一年当中我还是最期待着冬天的光临,然后恨不得可以揪住它的袖子,恳求它离开的慢一点。果然喜爱这种情绪足以打败一切面对的难题。
不知何时偶然发现冬天也会有适合冬天看的书, 比如俄罗斯文学,翻开书面,扑面而来的肯定是过境的凛冽寒风和永恒的西伯利亚。虽然春夏秋也有,但不管诗文词曲,还是长篇短篇,描写冬天的字眼总是更让人酣醉一些!
说不出缘由的喜爱长久又深刻的贯穿了我的所有记忆,记忆里对于缘由还是无迹可循,但总可以算作一窥之而知觉值得矣。
还记得大学时看的《呼兰河传》开篇便是一大段关于冬天的描写,那种萧瑟之感,蒸蒸腾腾浮于眼前。虽然我没去过萧红笔下的呼兰河,但是我切实感受到了来自呼兰河冬天的肃杀与颓寂…当代多少名人大家都曾为冬天落过笔,篇篇经典,令人流连。像老舍老先生所书写的《济南的冬天》就宛如一幅“写意泼墨画 ”。在里面写道:“蓝天上有银边 树尖上有白花”,而我仅仅凭着这几行字仿佛都能看到冬日长空下傲然挺立的苍翠矮松。除此之外,还有林清玄老先生,他笔下的《和时间赛跑》字字珠玑,他所作的《煮雪》也实属奇文瑰句。朱自清先生的春十分经典,我私心以为他笔下的冬天也是值得品读一番。而汪曾祺先生是这样写冬天的:“家人闲坐 灯火可亲”,看到这一句之后,有点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拜读汪曾祺先生的散文集。不然永远没法感受到原来冬天也有如此温馨细腻的一面!
就如一千个读者眼中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古今作者笔下的冬天也各不相同。
脍炙人口的“独钓寒江雪”、“撒盐空中差可拟”、“晚来天欲雪”…这些都早已成为你我他口中的经典例句。而我独独对“仙圣”二人的描写佩服的五体投地,反复推敲咀嚼以后更是沉浸在这当中。李太白落墨曾言:“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好像是天上的神仙喝醉了,将一团团的白云揉碎了化成了雪洒向了人间…而苏东坡更是描绘的清奇之至,他写道:“昏昏雪意云垂野”。这一句和“山雨欲来风满楼”有异曲同工之妙,云朵低垂在野外昏昏沉沉的天空中,有隐隐飘雪的意境。雪欲落而未下的欲说还休,让人不禁反复品味咂舌,难以抗拒其中奇美。
除了文学所赋予冬天的具象意义,我更迷恋冬天独有的人间烟火气。就像写冬天总是绕不开雪的描写,人间烟火更是绕不开才对
这种人间烟火气和夏夜大排档人头攒动的热闹场面不同。每个冬日傍晚时分,可能没有黄昏晚霞一路相陪,也没有醉人暖风熏熏环绕。有的只是急匆匆赶路的行人,大声吆喝叫卖的小贩,以及让人避之不及的刺骨寒风…冬日街头冷清孤寂的灵魂被这些一笔一画所勾勒演绎的恰到好处,而最大的反转就是从小贩手中接过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或烤玉米时,那一瞬间烫手的小确幸;还是刺骨寒风袭来时,恰好脖子上的厚实围巾为了保护你而将冷风一点点榨取,你却丝毫不知,有这么些柔软的棉絮为你形成了军队抵御了入侵;更是低头赶回家的行人,倏然发现走到了家楼下,抬起头一看,一盏昏黄或明亮的灯在亮着等你。那一缕光线透过玻璃折射下来,穿过树的枝桠,闪烁明灭的到达你的跟前,这种光线诉说的正是幸福和牵挂的定义。
这种反转正正好诠释了什么是人间烟火气,更为精准的描述也有。临近年关,冬天的来临就是唯一的信号。在外奔波忙碌的,在外漂泊不定的,这些飞于空中的鸟儿,它们从四面八方汇集一处,随时准备回到自己温暖的巢穴中。有多少人从年头盼到年尾,盼的也不过是一家人欢聚一齐的那一顿团圆饭,也不过是儿女绕膝,家人在旁,其乐融融的一帧画面。“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不过如此。
可能冬天的反差太大,才会让人如此心向往之,让我切慕如此。2020年的冬天温柔了些,可总算是来了,来了就好,让我也不至于羡慕他人早已纷纷扬扬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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