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温和地从百叶窗里透过来,斑驳的映着窗前的芦荟和仙人掌。自结婚已经三年光景,不是没养过别的花花草草,但活下来的就这两株,归根结底,还是简单太忙了。
彼时,她正在这两株植物旁边的写字台上,往电脑里敲着什么东西。这是一份学术界里类似于标书的东西,目标是青年学者基金,如果中了就是几百万,那么几台大型仪器就可以到手了,以后做实验再也不用去别的学校了。青年学者基金申请下周一就截止了,虽然这份申请的标书已经来来回回改了不下20遍,可每次看时,总是有些让人不满意的地方。简单思考了几分钟,还是推掉了江一辰的邀约,想利用周末再把这标书改个几遍。
一束碎发从额前滑下,简单丝毫没有察觉。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可是她这美丽却没有人能欣赏地到。好在简单不是杜丽娘,有没有人欣赏她丝毫不在意。她心里面每天只有基金,文章,考核,怎么在这个学校站稳脚,俗不可耐。
有钥匙插入锁孔,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紧接着是脚步声。
简单只听得到脚步声,虽然只要她抬一下头,便能看到那个酒红色西装裹挟下的挺拔身影,但她就是头也没有抬,奋笔疾书。
那人也没有靠近她,而是径直走到了单人沙发上躺了下去,松了领带,脚搭在沙发凳上。很久很久,房间里似乎和刚才一样,只有简单吧吧吧敲键盘的声音。
“简单。” 那人的耐心终究熬不过她,还是开口唤了她的名字。
“啊?”简单还是没有抬头,疑惑了一下算是回应。
那人把脚从沙发凳上拿了下来,换了个稍微不那么放松的坐姿。
“咱们谈一谈吧?”有点严肃的语气。
“好的,什么时候?下个礼拜再谈好么?我有个基金后天截止。”
那人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就现在谈,你看我们现在是什么样子,还像是夫妻么?”
简单的手顿了一下,终于离开了键盘,放在膝盖上。她转了下转椅,面像了沙发的方向。江一辰面色有点沉郁,疲惫,却依旧是和三年前见到的那样帅气。就为这张脸,简单当年才答应和他结婚的。既然不打算再寻找爱情了,总得找个顺眼的,万一以后有了矛盾,看看这张脸也许就忍过去了。
果然,本来因为江一辰无名火要上来的脾气,看到他这张脸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怎么不像夫妻了?咱们男才女貌,女才男貌,怎么看怎么般配呀。”她说这话时,嘴里又有点调笑的语气,只是见江一辰依旧怒视着她,似乎真的生气,才也不在打趣:“是不是你那位女朋友又给你气受了,你这才想起我来?”
不提女朋友还好,一提江一辰更是眼睛里要喷出火来,恨恨地说:“你这样的女人,真是世间少有。”
“打住,你可够了。当初咱两结婚,不就是各取所需嘛。要不是我妈说我不孝,我也不会结婚,那时候你不是也说就想找个不管自己的人么?这三年都好好的,你的女朋友流水般的换,我一句话都不过问,你需要的时候,还得出面给你收拾一下,你现在这么说我,你好意思?”
“简单,你真是白痴没良心。”江一辰说,说罢,摔门而出。
“你才白痴没良心。”简单嘴里嘟囔着:“长得帅了不起啊。”
简单又坐回写字台上改基金,但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阳光耀得她的眼睛有点疼。她合上电脑,骂道:“真是个混蛋。”
沙发上还躺着那件酒红色的西装,简单把他收起来,挂在柜子里。柜子里还有两件不同款式的酒红色西服外套。简单记得自己上次说江一辰穿酒红色好看,他就让助理给他一口气买了七八件,还有些不只是在江一辰的家里,还是在某个女朋友家里。想到这儿,简单把手上他今天穿的衣服取了下来,放在鼻尖上用力闻了一下,是古龙香水的味道,单一的古龙香水。
她拨通了江一辰的号码。
第一次没人接听。
第二次还是没人接听。
第三次。
“你这女人烦不烦呀。”电话通了,对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江一辰,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吃鳗鱼饭对么?”
“你说要吃方便吃学校食堂的鳗鱼饭才从自己的江景房搬到我这里,是假的对不对?其实你要是爱吃,完全可以请个厨子嘛!”
“其实,你就是。。。”她突然停了半秒,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用两个字取代了一个字:“你就是喜欢我的,对吧?”
对面沉默了半晌,突然传来一句:“你神经病啊!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哦。”不是没有失望的:“那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呀,难道不是因为今天是我们得结婚纪念日?”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声音:“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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