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与吾师,岁岁年年

作者: 君马黄我马白 | 来源:发表于2023-12-27 15:58 被阅读0次
    你熄了骄阳刺眼的火光,陪我在夏日的夜晚笙歌。

    最初认识张迪老师是在夏末时节。正值高一年级暑假,我叼着雪糕,单脚搭在小区健身器材上荡秋千,身旁两位遛狗的大姨一边转着太极大转轮,一边与我说着家长里短。

    班主任郭飞君老师打来电话告诉我高二分班结果出来了,我倍感紧张,停顿着没说话。

    郭老师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情绪,顿了一下说:“别紧张,不是绍刚老师的班级,你的新班主任叫张迪。”

    我立马喜形于色地表示,我不紧张,我只是怕挨揍,我知道张迪老师,她和我差不多高,常穿红色格子西装外套,带着眼镜,梳着齐刘海,一张娃娃脸,感觉和我们没什么差别。

    郭老师回我道:“她可比你高,你最好老实一点,她还教你语文,看你还敢不敢不写作业。”

    其实我知道她在吓唬我,但我并不担心到了新的班级会不适应或者与新老师相处困难,我可是妇女之友,而且文明礼貌、尊师重道、团结友爱,除了不爱写作业。

    自小学起,我整个学生时期,历届的语文老师对我都是偏爱的,张迪老师尤甚。有的老师偏爱我乖巧伶俐,有的老师偏爱我文采斐然,有的老师偏爱我常常得奖,唯她偏爱的只是我,不是只有精华全无糟粕的我,是可爱可恼原原本本的我。我们鲜少叫她张迪老师,而是叫她迪姐,她为我传了道,授了业,徐徐解开了人生诸多不惑。

    虽然我是妇女之友,但我的确不是一个省心的学生,时常闯祸,每每总是她人前替我道歉,人后还要安抚我的情绪,若他人不依不饶,她便挡在我身前舌战群儒,我常常觉得她是个敢于横刀立马的女将军。女将军打着一把偏爱的伞举在我头顶,遇烈日炎炎便替我挡住刺眼火光,遇大雨倾盆便将我轻揽肩膀护于伞下,遇风平浪静我们相约在柳树下说笑,遇心有涟漪我们相伴在鹅卵石路上互诉衷肠。

    闯祸和不省心是真的,毕竟三主四副科目中,只有一科老师没找她给我告过状,因为那一科老师是她自己。英语、数学老师大多是说我上课打瞌睡,历史、生物、政治老师大多说我上课和兰俊辉在下面不停的叽叽喳喳,地理老师则是说我上课不是和兰俊辉叽叽喳喳就是被兰俊辉打。

    其实兰俊辉打我这件事,兰俊辉不大服气,他说:“我打你都没用力气,老师只看见我打你,我那叫还手,他没看见你超级使劲儿一脚把我踹到另一行。”但我觉得地理老师很公正,因为他对兰俊辉说“你怎么还打女生”。后来我与兰俊辉“姐妹分离”,我的同桌变成了各科讲课的老师,兰俊辉有了他的新漂亮同桌,他可高兴坏了。

    此后迪姐的耳朵清净了许多。

    虽如此,但我可不是什么“小太妹”,我爱学习,我只是既学不懂又缺少学习氛围。唯有语文课,我是不犯困的。迪姐的语文课总是很有趣,除了文本分析、语句语法这类必学知识,常会将相关的文学常识、文章背景、野史趣事讲与我们听,还会鼓励我们结合情景与主题锻炼写作能力,上台分享文章锻炼语言输出能力。

    在后来的学习中,不论是读文章还是学习专业科目,我总会立足于文本之余,再拓展一些其他相关的内容来帮助理解,还能够举一反三的应用以往所学内容,我想这与高中时期语文素养的培养是离不开的。尤其在工作后,我每每与人吵架鲜少失败,这大概也得益于我高中时期逢写文章必做提纲的习惯,我还会事后总结不足,这次没吵赢的,下次必然出师大捷。若遇他人主动与我争吵这类来不及做准备的突发事件,我亦是不怕的,颠倒是非、辞穷理极甚至打街骂巷的场景,我在孩子时候就见过了,除了语言文化,我的高中语文课堂同样教会了我应对人心险恶、人生跌宕以及防止内耗的种种方法。

    迪姐的这份偏爱,自我的1.0时代中期起便开始了,如今我进入了人生3.0时代,依旧未结束。2018年,我初为人母,她来看我,第一句问我“你好不好”,我有些泪目,许多人关心小朋友的日常伙食和生长情况如何,唯她问我“你好不好”。我开心的向她展示我的崽,她小心翼翼抱着石呦呦说和我长得真像,她的崽和我的崽终于聚首,丑蛋儿也当哥哥了。不过丑蛋儿的这个妹妹如今可不省心,时常闯祸,气得我满家追着她打屁股。

    走的时候迪姐对我婆婆道辛苦,请我婆婆好好照顾我,我婆婆也是很好的人,她说你这个老师一定很惦记你。

    后来的聚会,我们都带上了自己的“小尾巴”,石呦呦每每跟在丑蛋儿哥哥身后寸步不离,丑蛋儿也无奈的同迪姐说“妹妹一直跟着我”。

    丑蛋儿哥哥虽然语气无奈,但还是会很耐心的陪着妹妹在餐巾纸上画画。由此形成了如此一个表情严肃、沉着淡定,另一个左蹦右跳、叽叽喳喳的欢脱场景。

    君马黄我马白,马色虽不同,人心本无隔。

    这令我想起上学时,迪姐也是这样表情严肃的在批改作业,我则与其他同样不省心的同学,一起在旁边叽叽喳喳。她有时会皱起眉头说一句“啊呀,都走开”,随后嘟起嘴接着写东西,我们四散开去,随后又再次聚集于她身旁,但她从不真的恼,她的那句“啊呀”于我们而言是宠溺的。

    她似银杏树般坚韧沉着,我们则是各自挂在她树梢上的叶子,她始终不变,我们则爱她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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