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足不出“小城”,两个人的生活,也就成了一个最小的世界。最小的世界,当然最简单,也容易维持一种秩序的平衡。
但如今的家,再没有古代所谓的铜墙铁壁式的坚固。手机,网络,使得一些好坏消息,进出家门畅通无阻。
这让一对涉世不深的“老”夫妻,心情总是不能随心所欲地持续在一个安静的层面上。
年后,因为签约的缘故,他又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无论家里店里,我也竭尽所能,时时处处去维护着一种环境的平静。
昨天,我的一位不到四十的小姐妹,钓鱼回来,送来一包活蹦乱跳的大鱼,个个都超过一斤,我的头晕了。我胆小,无论别人用什么不堪的话语激将我,就是不敢让活物直接进我的厨房。
他的侄子年后阳了,身体刚刚好点,考虑到是很新鲜的鲫鱼,适合煲汤,就想给他。侄子家不远,来回就两个路口。
先打电话过去,侄子却说他在千里之外的老家。侄子媳妇,和我同为小城人。两口子心底善良,善解人意。平日里,侄子对这个小叔很是照顾,而他远离老家,有一个亲侄子在身边,自然当儿子一样的去亲近。当侄子嗫嗫嚅嚅的话语传过来后,他自然生疑。一再追问之下,才知道,他的大哥,侄子的父亲,刚刚出院回来,现在仍然不能下床自行走路。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似乎是当头一棒,不一会他就哽咽难鸣。我在一边,也是泪流满面。我心疼着大伯哥,更心疼着身边的他。
他兄弟三人,他最小。爹娘去世的早,哥哥嫂嫂就是父母一样的最亲。过去的这许多年里,我和他每次回老家,吃住,不是二哥家就是大哥家。眼看着老家里的侄子侄女一天天大了,哥哥嫂嫂们的生活也水涨船高,他很欣慰。
就像水煮青蛙,一切都没在想到,时间里的一切,却渐渐有了颜色。先是百般疼爱他的二哥,一个比他大三岁,正准备为乡人担起更大责任的最亲,在一个很平常的日子里,猝不及防地离世。那段日子,家中的他好长时间,没有笑脸。等到刚刚淡去一点阴影,如母亲一样的二嫂子又病了……。
尽管老家不缺什么,孩子们生活都宽裕,同上次一样,这回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打回一些钱去,一再叮嘱侄子,让大哥吃好喝好。
放下电话,他默默地坐在电脑桌前,看得出,他的心仍在焦虑。
作为他的唯一,我们有许多的相通之处。这时,我想起了一件事。
不久前的有一天,他忽然问我,如果他没有离开家,有些遗憾,是不是可以避免呢?
我也问他:你如今对你的生活,满意度如何呢,他笑着点点头,又说了一句话:还可以加一个“很”字。
“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回忆到这里,我想起今天早上刚刚看到的这一句诗,是张九龄的五言古诗中的一句,出自他十二首《感遇》中的其中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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