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认为秋天是温暖的。
国庆过后,到那一个时间点,气温降的越来越快,一滴雨就萧瑟,一阵风就冷噤。
秋天的故事很多。
大约是高二,也是这样野风瑟瑟的气候,同届一位女朋友向我说起我们班另一女同学,不知她俩有什么过节,总之听她言之,是我们班女同学在外说她坏话,导致班里人孤立她。女朋友个子足有一米七五,却越来越能从她表情上语气里听出看出十分委屈和一口咽不下的气,我没有考虑太多,强烈的保护欲涌上心头。当晚,晚自习下课,我让班里那个女同学跟我出去。昏黄的灯光下,冷禁的夜风里,我劈头盖脸给了那女生一顿痛骂,不论她想要怎么解释,怎么否认,我没有给她一点时间和机会,只是认定了,这个女生是个惹人厌多嘴的八婆。我发誓,那是我有史以来训人最畅快淋漓最义愤填膺的一次。最后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回寝室睡觉。那个女同学和我同寝室。
至于她的其他班级的女朋友同样也因为她受了委屈,带了一群人来找我,扬言说要教训我等等这些琐碎的事就不多提了。
那个时期,我们有一个小癖好,就是晚上熄灯后和闺蜜叮叮哐哐喝几听雪花,直到手脚冰凉,视线模糊,然后躲被窝里哭。有时候小声抽泣,有时候嚎啕大哭。一晚,老规矩依旧,我在被窝里演戏一样哭湿了枕头,涨红了眼眶,还管什么淑女形象,眼泪鼻涕一起抹。酒精已经麻痹了大脑,那是一个忘人的世界,只有自己。深夜里,有人掀开我的被子,一个模糊的声音问我:
“你还好吧?”
“我要纸巾,呜呜呜……”
那时期流行一句话“酒醒过后还是一条好汉。”第二天,我如常起床,叠被后,大声问室友是谁的纸巾。其他人都说不是她们的,只有那个曾经在夜晚被我莫名训斥的女生没有说话。
一切都明了,苦思冥想。要不还她十倍的纸巾?我什么都没有做,和那个向我诉苦的女朋友也不联系了。
秋雨来的突然,也缠缠绵绵。下午回到家,空荡荡的房间黑黢黢的,幸好还能听见卫生间水管里滴答滴答的声音。刚开始十分心爱的地毯不再娇贵,一旁堆满了书籍试卷,台灯电线,或躺或坐。晚饭时间,肚里空洞洞,嘴里干巴巴,内心寂寥廖的。打开手机,下单了一份加量的花甲粉丝。刷着朋友圈等待。
别人的生活千差万别,与你无干,所以又新奇又容易倦。再看看群聊,同样的千篇一律,倒是公司群里发布一些新的通知值得留意又变化不定。
说到公司,多多少少,是喜是悲,是爱是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前段时间,新旧公司飘忽不定的政策以及其他,可把我恼坏了,导致我一股脑热直接退了群聊。我的直接上司私信我,总结起来就是不要被利用,当出头鸟。我内心委屈眼泪汪汪地呼叫了两个比我参加工作早一些的闺蜜,
“你们刚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受气?”
“那要忍着吗?”
“实习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呀,怎么自己工作了就这样呢?”
“发现社会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样,又改不了自己的想法,诶~”
“我常常不想干了,又不想放弃,怎么办呢?”
……
半个小时过去,问题并没有解决。渐渐平静下来,发觉竟给闺蜜增添了负担。也许那时候她们忙于自己的工作,或者她们心情大好准备长假出游,却被我一通猝不及防抱怨连连的电话打扰。所以决定先将那些杂乱无章的事放下,等头脑清醒再处理。
三天后,可以说勉强找到了出路。然后在日记里以“我觉得自己患有精神病……”开头。
通话显示霸占了手机屏幕,一个陌生的号码,却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外卖小哥。
“你地址上**巷50号怎么走啊?”
“你从人民路进来然后往左……然后上坡左边有个带院子的房子就是了。”
民房就像繁星满天布落在社区当中,迷宫一样的路线蒙着神秘面纱,又的的确确让外卖小哥吃尽苦头。
“左……右……院子……”
外面小哥冲着话筒自言自语。在无人交谈的时候也显得可爱有趣。
“看来你吃不到花甲粉丝啦,哈哈。”
他竟然还与我开起玩笑。
“呀!找到了,开门吧!”
小红帽的外婆见是外卖小哥恐怕也是抑制不住开门的冲动的。外面雨声依然凄凄沥沥,冻的人儿瑟瑟发抖。外卖小哥与《深夜食堂》里的大厨不无两样,都是给匆匆忙忙回家的上班族带去一份掺和着油盐酱醋世俗温饱的温暖问候,况且花甲大虾都还鲜美,粉丝也没有陀掉,毫无疑问,一个大写的好评。
我喜欢七月,也不讨厌秋。我总认为秋天是温暖的季节。正因为一滴雨就萧瑟,一阵风就冷噤。所以一团无绪的绒线,一块燃尽的柴头,一条昏黄的街道,一份无言的心意,都会让人感觉非常有温度。
秋天的故事很多。
那时我正处于叛逆期,也是这样野风瑟瑟的气候,某天和家人因为一件事意见相左,语言暴力互相伤害后,当晚就上演了离家出走的戏码。兜里揣着一张20元的人名币,一只电量45%的滑盖手机,黑帽压头,面色苍凉,眼神犀利,上了一辆路程很长的汽车……
人只有在不做梦时,才会明白,一年里的大多数日子是平凡的,他们开始,然后结束,没有留下任何记忆,大多数日子对生活没有冲击。但是人啊,一年里将近有一半时间可以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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