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天就阴沉沉的,密密实实的乌云遮满了整个天空。到了晚上,雪花开始零零星星的飘了下来,在安静的夜晚,飘落在地的“嗖嗖……”声,清晰可闻。
外边还是黑压压一片,母亲早早起来了,洗了把脸,给家里供着的神灵上了柱香。如今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先上注香。
开始烧火做饭,做的是最简单的酸汤面,没有什么菜,唯一就是多放了两个荷包蛋。简单,快速,能让人吃饱,还补充营养。
父亲在母亲起身之时,也起来收拾行囊,检查自行车是否有问题,竹筐内苹果是否放好,秤杆、秤砣是否装好,口袋里的零钱是否备好……
等他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母亲早早把饭做好了,叫他赶紧洗脸、吃饭,别耽搁了时间。
母寒说,要不今天还是别去了,外边下着雪呢,恐怕路不好走。
父察说,没事儿,路上小心一些,骑慢一点儿就行了,家里还有这么多苹果,不卖了怎么能行呢?接着俩人谈论着今天准备去陈里买苹果,什么时候才能卖完……
这时我也迷迷糊糊的醒来了,向外瞄了几眼,外边还是乌漆麻黑。
四周静悄悄的,耳畔除了他俩人的小声谈论,就是偶尔传来几声的鸡鸣狗吠狗吠。
父亲问要不要吃点饭?我迷迷糊糊的答应着,想吃点。
母亲说还没睡醒,吃啥子吃。
父亲坚持让母亲拿了碗,给我挑了两条面倒了汤,就那么迷迷糊糊的吃完后,眼睛一闭,接着睡去了。
父亲吃饭很快,一是他吃饭本来就很快;二是他今天准备走远一些,因为前几天,每天带的两筐苹果,当天一直没卖完。天气越来越冷了,不好存放了。母亲帮着他把车子推出门,一边叮嘱路上小心,别走太远,中午饿了就在饭店吃一顿,别为了省钱饿着自己,尽量天黑前就回来……
天亮后,小雪渐渐停了,路面,没有什么积雪,被冻的硬邦邦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有我和其他一些小伙伴,互相打闹、追逐,欢声笑语的声音。
冬天的白昼总是显得那么短,还没玩多长时间,天就黑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吃过晚饭,父亲还是没回来,母亲让我到村口看父亲回来了没。
午后,云开雾散,阳光明媚。
晚饭后这会儿,明亮的月牙挂在树梢,整个天地间亮堂堂的。
我一路小跑过去,盼望着父亲早点回来。因为他每次回来,口袋像百宝箱一样,总是会有一些小零食,或是几颗糖,或是一两个橘子,或是其他什么稀奇的吃食……总之,在那个贫穷,难得吃到尊食的时候,非常期待。
我站在村口。放眼望去,路上没有一个人影,不时呼啸而过的西北风,刮得树枝“嘎吱嘎吱……”乱响,远处树林中几只乌鸦、猫头鹰在风中乱叫,听的人有些浑身瘆得慌。
看不到什么人影,就又往村外走了很远,一直走到村外绕村而过的小河边上,还是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只有小河“哗啦啦……”欢快的水声,回望来时的路,村里灯火闪动,心里有些胆怯,联想到之前小伙伴们讲过的一些鬼故事,耳边传来各种声响,心里越是有些慌慌的,有种想立马跑回去的冲动。
等了很久(事实上,只有一小会儿),远处传来一道骑着自行车的身影。我朝着自行车骑来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声,父亲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反正我觉得他是听见了,也给我回应了。很快那道身影来到了我身边。
我仔细一看,确实是父亲,他责骂了一声,怎么一个人跑到村外这么远?也不知道害怕。一抄手,把我放在自行车横梁上,一道回了家。
一到了家里,母亲立刻到了热水,让父索洗去一身寒气。父亲放好车子,随身带的物品,笑意盈盈的说着今天的见闻,从怀里掏出一把糖果,三个橘子,两个雪梨,他说路上卖苹果时,遇到了一个好心人给的。我剥了一个橘子,给母岽、父亲嘴里各塞了两瓣,喜滋滋的吃了起来,听着他们俩人聊着今天买苹果的所见所闻。
听着他们的聊天,我对外边的世界充满了憧憬,对于未知充满了好奇,原来外边的世界如此美好。只要我以诚心待人,别人也会以善待我。
平淡又略带苦涩的日子,却感觉那么溫暖,幸福,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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