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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蛋儿于我的存在

霉蛋儿于我的存在

作者: 二世77 | 来源:发表于2020-04-28 22:48 被阅读0次

    星期一的上午,本来是一星期最忙碌一天的开始,我却要收拾的东西准备回家,脑海里不断回荡起早上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对我说的那句话“金克木,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是的,我理解,理解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职员罢了,我安静的收拾好东西后,平淡的离开,没有什么抱怨,只不过是把带来的东西带走,搬到下一个地方而已。

    回去骑电动车的路上,风迎面吹来,从发根到发尾,每一根发丝都尽情的舞摆着,看样子它们都很欢乐,在这个理应悲伤的时刻。我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这个车速刚好,能够吹掉头皮屑的同时,又不至于让我脱发。

    我居住在一个城郊并不起眼的院落,夏日里时常狂风大作,总是吹的白杨树的树叶沙沙作响,过后就会是一阵暴雨,树叶又会变的换一种方式呻吟,夏天的吵闹远不止此,午后的小憩,夜里的沉睡,总是伴随着无休止的蝉叫声度过,初来乍到的我,经历这一切时,才缓慢读懂房租背后的秘密。

    我的邻居们个个都身怀绝技,有的喜欢捉蝉,有的喜欢守株待兔,吃别人捕到的蝉,当然这根懒惰没有关系,因为狗上不了树,与猫相比,这是它们生理的劣势,为此它们时常干架,我曾有幸观过一两次画面,永远都是狗挨着最毒的打,却享受最美的餐,猫在怎么炸毛,也无济于事。

    没有工作后的这些天,闲暇的我对这些邻居个个都留意起来,潜意识我是喜欢狗的,但这些狗的样子并不讨喜,所以我也放弃了收留的打算,想来,人在颜控这一方面的确是做到了众生平等。我的邻居们居住的并不长久,来来去去,面孔总是新旧交替,至今我也没有等到所谓的狗界“高富帅”,但有一只猫很特别,它是这里为数不多的旧面孔,并一直存在,它时常出现在我门前的那颗树下,尤其在炎热的中午时刻,慵懒的舔着毛发,再悠然睡下,更奇怪的是,竟没有狗或猫前来打扰,好像这里是它的王国,我有时趁着它午睡的时候,悄悄看它,它似乎没有一丝察觉,一如既往的随意上下摆动着尾巴,犹豫过后,我最终还是抛弃了恶作剧的想法,它从未叨扰过我的生活,并且也没折腰为斗米,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破坏它的美梦。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渐渐的对这只猫观察的多些,我发现它从来不会和其他猫成群结队的出现,往往都是特立独行,有一段时间里,我习惯性称呼它“喂,特立独行的猫”,也经常拨一些我的口粮给它,而它总是表现出懒散的模样,慢悠悠的走来,高高的尾巴直立立的竖起,给我感觉,就好像这些都是它应得的,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它的主人,它到好,在它的眼里它早已是我的主人了,为此每次喂饭时我总是哭笑不得,后来我觉得“喂,特立独行的猫”名字太长,并且叫起来有些中二,我变改了称呼,唤它“霉蛋儿”,因为我觉得邻居们都觉得它长着一副衰相,才不跟它玩儿的,它特立独行绝不是什么高雅的气质,就是散发出倒霉的磁场而已,似乎,霉蛋儿对称呼并不怎么看中,它依然高傲的接受我的给予,吃完扬长而去,没有高风亮节,没有绝食明志,总之,有奶便是娘,真的是一只现实的猫哩。

    离职后的时间里,我与霉蛋儿渐渐熟络,甚至可以抚摸的它的身体,它很聪明也很清楚,天下没有一份猫粮是免费的,出卖身体换来生活,我想在猫的价值观里,无论猫这一辈子该做什么,最终都会走上这条路的,时间久了,我确实想收养这只猫,但我留它在屋里,它总会是又闹又叫,不得已我放它离去,我曾以为这是它漂泊久了养成了无法受约束的性格,或者它对我根本就没有我以为的感情,为此我一度有些伤心,没有人愿作感情上被辜负的哪一方,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对待感情算是比较冷漠的人,竟然输给了一只猫.....

    后来我才得知,那几天是它的发情期到了,需要出去“扯扯蛋”,要不然憋得慌,每当傍晚再次看见它时,总是少了出去时的趾高气扬,还有些遍体鳞伤....

    记得有一个夜晚雷声大的吓人,窗外闪烁进来的亮光,仿佛如同一个六十瓦的白炽灯发出来的一样明亮,惊醒后的我,急忙梳理大脑里的记忆,衣服下午就收了进来,门外没有其他散落的物件,下水道早已疏通,一切都准备妥当,细想了片刻,找不到纰漏后,困意来袭,突然一声猫叫传来,我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但足以让我联想到霉蛋儿,在如此大雨之下,霉蛋儿能依靠的似乎只有那颗它不断午间乘凉的白杨,我透过窗户寻找,外面漆黑一片,我的视力受阻,我打开窗户喊了几声,但瞬间就被雨声淹没,而因此飘进来的雨声打湿了我的床被,不得已我关闭了窗户,代表着我切断了我与霉蛋儿之间仅有的可联络的桥梁,在床上辗转反侧,当心中有了牵挂存在,谁能真正做到置之不理呢,后来我决定把一切交给霉蛋儿,我把大门打开一侧,足以让霉蛋儿进来,这个夜里我都在不断受到风和雨的洗礼,除此之外,还有我对霉蛋儿的期待,人在极具失落和寂寥的时候一定会想到那些曾经让他们感到温暖的地方,我相信这些情绪在生物之间是共通的,我和霉蛋儿的感情也必须要接受考验,在这个寒冷无处藏身的夜晚,这里是它唯一可以避风的港湾。

    人的期待程度随时间流逝一定呈抛物线状的,此刻我已经站在了定点,我内心的期待在一点点减少,想着,这个夜晚它如果没有出现,那么我一定不会向从前那般厚爱了。

    ..............

    一双蓝色的透亮的双眼忽然蹦跶的出现在屋内,我听见它马达机般抖动,甩完之后随即传来一声猫叫,似乎再说“等急了吧,克木酱,喵内个喵”,这时深夜一点零二分。

    我和霉蛋儿正式达成同居协议就在这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我房子里当然会有一些不喜欢霉蛋儿的存在,就是那些时常深夜出来作祟的老鼠,我明白,就在霉蛋儿搬过来住的当晚,老鼠一家就拖家带口的离开了,对此我无能为力,我只希望它们能理解我.....

    后来霉蛋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时常和它“寻欢作乐”,但生活还是得向前看,我需要一份工作填饱肚子,无奈的是我投出的简历几乎都石沉大海,霉蛋儿看出来我的烦躁后,会依偎在我的怀里,用来给予我温度。

    公猫的发情期比我想象的还要短,霉蛋儿为此时常遍体鳞伤或心情亢奋转为抑郁,我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是否给霉蛋儿做绝育手术?绝育会让霉蛋儿丧失做父亲的能力,但是与其让霉蛋儿在外面欠下各种风流债,生儿不养,不去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相比,这之间厉害关系不言而喻,另一方面,绝育可以减少疾病延长寿命,下定决心后,也不做犹豫,第二天上午我给霉蛋儿买了最好的猫粮,心里念念道“霉蛋儿啊霉蛋儿,一会儿就真的没蛋了,吃饱这顿你可不要怪我哦”

    .....

    手术台前霉蛋儿惊恐的看着我,爪子死死缠住医务人员的袖口,不肯放下,当意识一点点的消失,依然如此,我知道这是霉蛋儿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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