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信快乐

作者: 今夜又栖 | 来源:发表于2017-11-08 14:49 被阅读0次

    各位故人:

    展信佳!

    十二个小时前接到了邮差打来的电话,要我去取信。是两封从上海寄过来的信,长途跋涉了刚好一星期。

    正午的日光刺得我眯起了眼,仿佛就看到了抽屉里那堆连同着过往岁月被一起尘封的字句,或者也可以说是收藏。

    瑾瑾在信中说我们已经相识七年,想起前不久与故人谈起的时光匆匆,转眼的功夫,我们都是可以回首过去的人了。我们在长大,与之相伴的是有人在老去,还有人在离开。渐渐开始体谅那些乞求岁月留情的人,念念,怀念的是过去,思念的是现在。七年前我不认为我和瑾瑾会是挚友,或许是受父亲给我灌输的“过客论”的影响,我从来都是坐等命运把人送到我面前来。也是经历、陪伴,最终使我们演变成了现在这幅光景。我跟瑾瑾说他要成为一个我永远无法够到的人,瑾瑾就坐在我的床脚静静地听,她安慰人之前一定会说一句“哎呀”,连带着长长的叹气,我还能听见眼泪掉在作业纸上的声音。后来她把我的蚊帐弄得千疮百孔,永远慢半拍的傻子也跟我学会了逃课。她说她这么多年,做过的所有疯狂的事都是拜我所赐,那我又何尝不是呢。而至于去年中秋,自然是不必再放在心上,我既然不吃月饼,又怎么会过中秋。

    钦钦说上海不像青岛,看起来没有那么多“故事”,也没有我们一起漫步的无人街道。我还没有去过上海,却也能想象它的繁华和人来人往,时间被分配得无比细致,没有人也没有时间去追忆所谓的故事。我们永远猜不到这个城市的繁华是用多少孤独多少情绪多少爱恨堆叠而来的,但我想每个城市都有它的印记,每个城市的人也都背负着这印记,然后纠葛着。到今天为止,我发了二十一条关于他的微博,一个人的角色扮演玩得久了,我也被朋友们说成是戏精。的确,有时候是给自己加了太多不必要的戏。我还记得那天你悄悄给我留言了,几乎是一下子就懂得我的无助,明白我的苦楚,你说,让我抱抱你。天知道,我那个时候多想要你抱抱我。这算是我的印记,我认了。你知道的,洗掉文身会很痛,我也没有文第二次的打算。

    我老爱跟小撒提起她第一次喝酒的样子,跟个愣头青似的,横冲直撞,没完没了。其实像我这种人,已经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了,因为我的烦恼,以及那些多思多虑、杞人忧天,几乎不来自我的家庭。我想我应该感恩戴德。从这一方面来说,小撒算是不及我幸运。断电后的寝室漆黑,宜怡眼疾手快地打开台灯,首先照顾有夜盲症的我。简单的游戏热了场子,大家都兴致高涨,小撒也不例外。她大口大口的灌酒,我有些替她担心,劝她慢点,她却还是固执己见。都说喝闷酒容易醉,或许是有些道理的。她唱歌,唱曾经心痛,唱亲密爱人,唱那些调子就透着难过的歌,于是惹哭了在场的一众人。疯疯癫癫,哭着喊着,一群人上了天台,看午夜校园在路灯掩映下的样子,看远处不知是哪个有毛病的半夜放的烟花,看万物归于寂静后撩人眼泪的星光。有人吐了,有人睡了,大家都疯累了,唯独小撒还不消停,大声咒骂着所有让她不快的人和事。时隔数年,小撒还不知道的是,恰恰是那个时候,我对这个真性情的姑娘,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看法。

    后来我们天南海北,各自成长,嘴上也都说着:忙完这段,就一起走遍大好河山。

    收信快乐

    我对于书信的执念其实来源于娟儿。

    那个时候她只身赴异乡求学,迷茫、无助、失落,寝室公用的电话不足以我们彼此倾诉,于是一周一封的书信往来,成了我们之间最珍贵也最独特的牵系。

    她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去看她,我答应她,我一定会去。老实说我其实会有些为难。高原的冬天,雾很大,公路上都是结冰的,听父亲说就在几天前还发生了车祸,而我又是只身一人前往,会晕车的我,光是坐四个多小时的班车就已经够我受的了。我跟母亲解释,我说因为她是娟儿。父母不得不放行,我们在元旦如愿以偿地见了面。其实我当真没有为娟儿做过什么,唯一地,也就是我曾不顾一切要去看她了。

    前不久娟儿给我留言,提及情书一事。那个时候,我们和朱、朵,都还要好,我说将来要写一本书,故事的主角就是我们四个。她们问我书名想好没,我说就叫情书。后来,朱和朵要去上海为梦想搏一搏,娟儿决定去文科教学质量更好的学校。而我,曾经是唯一一个打算留守的人,我不轻易决定,不轻易改变,除非是对待被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否则我不会感情用事。再往从前追溯,大概就是一起学舞的日子了。我们因为朵入了韩流圈,也因为爱豆们发生的变故而开始变故。曾经的说笑,曾经发过的狠,就像那件曾经引以为傲的红色校服一样,安静地待在衣柜的最下面,不会被碰触,也不会被丢弃。我跟朋友说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份善意,因为我们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我还说要珍惜身边吵吵嚷嚷的人,因为没有人会知道陪伴还能有多久。

    说起来,知道《收信快乐》,还是因为朱。她推荐我去看程又青和李大仁,我却被金士杰的这段戏中戏感动了。遗憾的是我没有一个会与我写一生信的人,更遗憾的是一生的信件,还不足以说明我有多爱你。这两日闷在家里,又把这部话剧好好看了一遍,想起前不久才跟我取得联系的一位故人。我和他啊,阔别已是七八年,说来又是另一段故事。这位故人不知道的是,我当真一直都在给他写信,一封一封整整齐齐地堆在抽屉里。我交代朋友,万一哪天我不得好死,把这些信件,连同那一抽屉的日记本,全部寄给他,让他不得好活。

                                            2017年7月31日00:29

                                                              旧友: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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