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徬徨

墨记·日歌（伍佰伍拾柒·2020.9.5）

大地的徬徨

1

人类的疆界越遥远

大地的创伤就越漫长

一张沟壑密布的脸，无论充满多少沧桑

大地是如此宽广，怎能用短暂的悲欢

去把丰收与贫瘠，放进一座宫殿或是一间茅屋

就在明灭不定的晨昏，悄悄隐藏

2

一个人，可以用一把泥土的清香

去承载所有挥之不去的故乡

但大地，要让一个人瘦弱的肩膀

去托起所有挣扎不定的向往

流泪的人拒绝不了大地的残酷与忧伤

却永远也寻不见大地悲喜交加的心房

无数颗心灵要让自己飞翔在大地之上

无数具躯体却在等待着大地把自己埋葬

3

我们用金戈铁马赞美大地的明亮

我们用白骨鲜血讴歌大地的善良

当这一片原野被我们切割成村庄

当那一座高山被我们修建成坟场

可曾知道，我们不愿舍弃的那面旗帜已经远离了大地

正高高飘扬在我们前仆后继的骸骨之上

你和我的头颅不曾瞑目的地方

就是大地澎湃不息的心脏

4

当你用甜蜜的吮吸，饮尽我的最后一滴血

我才知道原来我永远不会枯萎

我和树上的苹果一样，都是肥沃大地的物产

你可以掠夺我的成熟和我的饱满

但我有一种你所不知道的甘甜

永远只属于你离开之后的下一个来年

5

我的大地是没有边界的大地

我可以伴着任何一颗种子而生

我也可以看着任何一颗星辰而死

我不需要你在我的家园里插上花枝招展的旗

我也不要你在我的原野里立上庄严肃穆的碑

我只要大地上的河流山川用爱来喂养我

就象我用我的生命来爱护你

6

为什么要在大地之上

用东南西北来标识前进的方向

难道在温暖的泥沙里你感受不到血脉的流淌

难道在寒冷的冰霜里你不能看见闪烁的星光

只要在大地的怀抱

任何一个地方都是难以割舍的故乡

7

你站立的地方栖息着我的梦影

我站立的地方沉睡着你的向往

只要你能走向我，我能走向你

不论我们相逢在哪个地方

在你我相吻的时候

大地就会因为爱情，而不再徬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