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师傅用力挖塘,准备安放婶娘的棺木与骨灰,我看了几眼,等了几分钟,然后掉头,拐向另外一个方向。
百米开外,是我母亲的安生之处,荒芜之地,墓碑林立。
我叫了一声“妈,我看你来了!”扑通跪倒在地,即刻泪如雨下。
内心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说不出来,只有泪水滚滚流淌。
母亲去世两年,曾经的一言一行时不时地来到眼前,每每叫我眼眶发红,止不住地哽咽起来。
所以,我努力克制自己,尽量不去想母亲。
来到墓地,我不管不顾了,所有的想念化作放声大哭。
母亲一人躺在冰冷的地下,没有人看望她,没有陪她说话,将是多么孤单寂寞与寒冷!
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墓碑上镌刻着的母亲的名字,仿佛在抚摸母亲的面容,嘴里喃喃自语:姆妈,我看你来了,你晓得吗?姆妈,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姆妈,大笨找到稳定的工作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四周寂静,只有连绵的芦苇发出沙沙沙的声音,银白色的芦花在秋天阳光的照射下,发射出炫目的光彩。
婶娘下葬仪式开始,有人接二连三地喊我。
妈,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有空我再来看望你。
妈,地底下太冷清。
那会儿的夜晚,我都十七八了,冬天脚冷,你把我的双脚捂在怀里;夏天天热,你给我扇蒲扇直到我身上汗干为止。
我现在却不能为你做什么。
妈,跟我走吧,时时刻刻地跟着我,跟着我回家,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就像我小时候跟着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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