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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1.
母亲乌尔苏拉感觉儿子奥雷里亚诺变了一个人似的。奥雷里亚诺的嫂子丽贝卡认为他是一个无情的人。他的好友兼对手蒙卡达将军死在了他所领导的革命里。
战争变得越来越虚无。
奥雷里亚诺最信任的人,赫里内勒多上校感觉到他昔日的形象渐渐黯淡,消逝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战火绵延时期,上校觉得仿佛在和一个陌生人打交道。
青春的激情成为遥远的过去,仅存虚无而已。上校每天下午去看望阿玛兰妲,从她那里寻找唯一的慰藉。他们俩静静地度过几个小时,享受彼此的陪伴。
阿玛兰妲因为上校的钟情不改而暗自欣喜,他却猜不透她无法捉摸的秘密思绪。四年间他多次求爱,但她总能找到办法拒绝却不伤害到他。她虽然不再爱他,却也离不开他。
布恩迪亚家族的第四代蕾梅黛丝进入花季,是个美人儿,已经出落成马孔多有史以来最美丽的女子。她虽然默不作声,但感动于上校的这份痴情。
看着她一手抚养成人的美人儿蕾梅黛丝,阿玛兰妲意识到自己的妒忌之心苏醒,就像当时对丽贝卡那样,她压抑着自己内心仇怨的火焰。此时上校再次表露无限柔情,但她还是彻底拒绝这位坚毅的追求者。随后她却躲在房间里为自己孤独到死的命运痛哭起来。
她对上校说:你我都忘掉对方吧,我们已经老得不适合这种事了。
这天下午上校收到奥雷里亚诺的电报,他望着荒凉的街道,巴旦杏树上凝结的水珠,感觉到自己在孤独中迷失了。
他说:奥雷里亚诺,马孔多在下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奥雷里亚诺说:别犯傻了,赫里内勒多,八月下雨很正常。
2.
两个月后,奥雷里亚诺回到马孔多。他知道自己惶恐的心灵永远失去了平静。他把蒙卡达将军的遗物送到他妻子那里。
将军遗孀接过遗物没让他进门,只说了一句:请别进来,上校。在您的战争里您说了算,但在我家里我说了算。
表面上奥雷里亚诺没有显得丝毫不快,在他私人卫队将这个女人的家夷为平地化为灰烬之后,他的心才恢复平静。
赫里内勒多上校说:留心你的心,奥雷里亚诺,你正在活活腐烂。
马孔多战事混乱,起义军内部鱼龙混杂,存在巨大分歧。一场血腥之后,奥雷里亚诺重掌大权。权力带来的陶醉消失于阵阵烦恼之中。他独揽大权却在孤独中陷入迷途,开始失去方向。他厌倦了战事无常。他为了逃避将陪伴他终生的寒意回到了马孔多。
在马孔多,奥雷里亚诺和党组织的一个代表团议事,最后发现无论怎么调整政策都是自相矛盾的。当他威严地说:不要浪费时间,从今以后我们只为权力而战。不料赫里内勒多上校说这是背叛。
奥雷里亚诺命令他交出武器等候革命军事法庭发落,两天后以将以叛国罪被处死刑。奥雷里亚诺对一切求情置若罔闻。
行刑前夜母亲乌尔苏拉带着罕见的肃穆神情对儿子说:如果我看见他的尸体,不管你在哪儿都会立刻把你揪出来,亲手杀了你。
在漫无尽头的夜里,奥雷里亚诺苦苦挣扎了数小时,追溯过去他唯一的快乐时光就是在金银器作坊里打造小金鱼的时刻。他被迫发动了三十二场战争,辗转将近四十年后才发现纯真的可贵。
天亮时离行刑还有一个小时, 他来到牢房里,因整夜未眠备受煎熬显得精疲力尽。赫里内勒多表明:我宁可死也不愿意看到你变成一个屠夫。奥雷里亚诺说:闹剧结束了,老兄,帮我结束这场狗屁战争。
没想到结束一场战争比发动它更加艰难。
(第九章太精彩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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