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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你没再用小说熨热心灵?

有多久,你没再用小说熨热心灵?

作者: 塔林其其格 | 来源:发表于2017-02-10 00:13 被阅读0次

    有多久,你没再用小说熨热心灵

    作者:塔林其其格

    亦舒的《我的前半生》,写于30多年前,近来再度翻红,大约是因为靳东、马伊琍主演的同名电视剧开拍,包括陈道明在内的豪华阵容引发关注。好像正是所谓“影视IP”的热力驱动,久未读书小说的我,在书店里找到了《我的前半生》。

    亦舒还是那个亦舒。20多年前读她,讶异于她的冷静与犀利。现在再读,更多几分“人生与人性确乎如此”的感喟。她几乎不让你落泪,只让你心酸。那是静读文字才会产生的戳中痛点的心酸,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走进你心里,像一把一把极精细的柳叶刀。

    我相信再高级的影视表演,也无法这般打动心灵。只是,我们已迷失太久,碎片化的人生里只不过偶尔喝几口“速食鸡汤”,几乎已经忘记前半生曾经怎样“沉浸式阅读”一本好小说。

    许多年前,我在图书馆里度过最为珍贵的大学岁月。诗、史之外,小说是一个无比阔大而绚美的世界。我细读一列列书架上的经典,也在《译林》与《名作欣赏》中踏花穿行。阅读的快乐无与伦比,诚哉斯言。

    我读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惊异于他把一个陷入爱与绝望的少女心绪描摹得纤毫毕现,他写她漫长而冷寂的等待,写她热烈而隐忍的仰望,直至最后,归于死亡。多年之后,犹记小说的结尾:读过这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他悚然一惊:仿佛觉得有一扇看不见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阴冷的穿堂风从另外一个世界吹进了他寂静的房间。他感觉到死亡,感觉到不朽的爱情:百感千愁一时涌上他的心头,他隐约想起了那个看不见的女人,她飘浮不定,然而热烈奔放,犹如远方传来的一阵乐声。”透过文字,寂静而有风吹过的房间如在眼前,连那阵乐声都隐约传送到我的耳畔。那是刻骨铭心的文字记忆,我坚信任何人也拍摄不出如此隐秘而不朽的爱情。

    关于小说,特别镂进我记忆的还有澳大利亚的《荆棘鸟》。这本借自大学图书馆的小说已经被翻得卷边破烂,我们寝室的八个姐妹轮流着手不释卷,人歇书不歇。我们每个人在这部被称为“澳大利亚的《飘》”的小说里,获得不同的人生感悟,我们热爱着不同的人物与细节,但是小说经典的结尾几乎人人成诵:“鸟儿胸前带着棘刺,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去。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她没有意识到死之将临。她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但是,当我们把棘刺扎进胸膛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把棘刺扎进胸膛。”爱与命运,是这部超过50万字的家族史小说的主题,我为它落泪、焦虑、心伤,并在今后的人生岁月中逐渐懂得,为了爱,我们注定成为一只荆棘鸟。

    手机未热之前,我似乎有大把时间读小说,金庸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略读精读,相看不厌。最爱《神雕侠侣》,每每自第三十三回《风陵夜话》读起,三枚金针情深重,一见杨过误终身。神雕大结局好似刻在我心底:其时明月在天,清风吹叶,树巅乌鸦啊啊而鸣,郭襄再也忍耐不住,泪珠夺眶而出。正是:“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每读至此,我也必如郭襄般泪珠夺眶而出。好戏散场,我热爱的主角配角渐行渐远,恰如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而我始终舍不得合上书页。

    这种被小说熨热心灵的感觉,已经遗忘多久?想起朋友说他多年前读《百年孤独》,读时艰涩,而掩卷之后再也找不到阅读之际的波澜壮阔。

    于是今晚,放下手机里一滚再滚的心灵鸡汤,于书架上取书一册,好像赴一场温暖的老友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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