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兵来到我上班的地方让我颇感意外。
他戴了个黑色的鸭舌绒帽，手里拿着一个紫色的气球，不停地把它吹大，又把它泄气。头还是老样子一边说话一边不由自主地左右晃动。
“听说你做手术住院了，这么快就恢复了？”
“出院一个礼拜了，还好没有后遗症。”
“我也是前天听你弟弟讲你手术住院了。我还纳闷你这么久没有过来坐，还以为你工作忙呢。”
坐下后，我问他：
“还抽烟吗？”
“医生说不能抽烟了。”
“酒也不能喝了。”
“这手术是怎么回事？你的头受了外伤吗？”
“好像没有。”
“那你最近的血压高吗？”
“不高，收缩压只有一百四十多，只是血脂偏高。”
孙兵弟弟孙松告诉我，他哥是突发脑出血做了开颅手术，但他并不知道意外的来龙去脉。
“我哥他脾气太急躁了，动不动就对家人发火。这脑出血也许和这有关。”
“我与你哥接触时，不感觉他脾气急躁，挺安静的，话也不多。”
我又问孙兵：
“你一开始发现身体有什么异样？”
“一开始我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我本身有鼻窦炎，一开始我以为是感冒了犯困，感觉有些疲乏，也没有怎么在意。后来我老婆发现我走路有一些不正常，右脚有一些跛。”
“还是没有往脑出血这严重的方面想，是吧？”
“后来，我弯腰拾东西和蹲下身时会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上。”
“不会头痛、恶心、呕吐、或者呼吸困难吗？”
“没有这些问题，再过些时候，右手掌有些麻木，无力，上楼梯都有些困难，这才去医院检查。拍CT后才知道大脑里出血已经有二百毫升了。”
“出血点在哪个部位？”
“左前额，一个小血管破裂引起的出血。”
“你的生命力真是太顽强了，而且很幸运的是出血部位没有在要害部位。”
“医生说，如果再耽搁点时候，出血量再多一些，可能会造成脑疝，损伤脑干里的生命中枢，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不死也得留下后遗症。做完手术后，引流袋里还流出了一百四十毫升的液体。”
孙兵说，除了手术时麻醉后是无意识的，其它时候都是清醒的。他又补充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元旦那天，他去超市购物，推着小推车下那种带阶梯的电梯，下到地面那阶时推车卡在那里，他下去想把推车拖出电梯，结果被运行着的电梯带了下，倒下去了，背部和颈部磕到了电梯上。
“脑袋受撞击了吗？能想起自己是怎么摔跤的吗？”
“能想得起来，我都还去医院拍了个头颈部的CT，医生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都是自己去医院和自己回家的。”
“会不会，这次摔跤造成了脑里面的血管破裂导致出血，还是本身就有出血导致平衡能力差而摔跤。”
“这都搞不清楚了，我从开始出现手脚无力到做手术整整拖了一个星期。”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想起了多年前彭老师那次脑出血。
彭老师在游泳池里游着，游着突然就昏迷失去意识了，等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医院。不停地问他妻子是怎么回事。医生告诉他，他的脑里出血五十毫升，好在送医院手术及时，开颅减压解除了危险。
彭老师平时是血压并不高，也许是天气热而泳池的水温低，下水后马上就剧烈运动造成血压剧烈波动，造成大脑内的血管破裂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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