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纳兰,应是小学时代,读他的《长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在那词中感受山高路远,天寒地冻,风花雪月,无尽相思。“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 但彼时的少年,又怎能明白什么是相思呢?不管是“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还是“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都太遥远了啊。那时应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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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逢已是多年以后,读他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感叹“当时只道是寻常”。那时才发现原来历史上有这么一位才气无双的词人。明代文学家薛瑄曾说:“气骨豪迈,则俯视苏辛;音节谐和,则仆命秦柳。”而这凄切婉约的词风,当属纳兰。读纳兰词,我们总能感受到一种朦胧的韵律--如清波之渺渺,荷香之淡淡,杨柳之依依。它拨动着我们的心弦,不自觉得为他伤,为他悲,为他痴,为他狂。“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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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代,“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应是所有人的毕生追求吧,但文武全才的纳兰,竟一生都只是一个带刀侍卫。满心苦楚,可想而知。但容若啊,何不学奉旨填词的柳三变“才子词人,自是人间白衣卿相。”何不学苏轼“问汝平生功业,苏州,黄州,儋州。”何不学李白“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又何至于郁愤难平,英年早逝。举世无双的才情,成就了他绚丽的一生,只可惜天妒英才。但他的人生就像流星一般闪耀而划过天空,像白驹过隙般短暂而又永不能忘;像刹那芳华般迅疾而又光芒万丈。人生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但这种心情很长,如高山大川,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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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必被无情恼。纳兰容若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却被召进宫去,无法结成连理。“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曾“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最终也只能无奈叹息“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曾似惊鸿照影来”的女子,却不被主流接受。“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付深情。”最终也只能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而对于我们而言,也只能无奈感慨“曾因酒醉鞭名马,唯恐情多累美人。”而纳兰最后也因为爱妻早逝而郁郁而终。“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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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传唱于世间,纵然获誉于海内,但那词中的款款心曲也唯有词人冷暖自知罢了。“人人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 纳兰容若--“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翩翩公子,幽幽如兰,兰生空谷,无人自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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