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了五六年、甚至更长时间的钱包,表皮几乎完全脱落,变得黑乎乎,像块深色的抹布了。它原本是棕色。里头放着一张面额五十元的美钞,是前女友给我的。
对别人赠予的东西,我总很好地保存下来,甚至八年前,同学送的仅一块钱的钥匙扣,也还留着。一个鸡蛋形状的物件,上边写着“坏蛋”二字。
那钞票,如何困难的境地,我也没生出过“拿它去换人民币”的念头。我想,它已成为一个奇怪的象征,或印迹,一个人曾存在于世的证据。
祖母去世后,生前的一切几乎都被丢弃,家里人认为留着晦气。我却保住了一个并不值钱的银镯,祖母生前唯一的饰品。款式老土,银也未必是足银,却希望有天将它交给我的爱人,或女儿,把这信物传下去。
很多东西,没有所谓的“收藏价值”,但在心里我赋予了意义。钱于我而言,不是衡量一个物件出现在任何人生命里的标准。
那镯子能使我记着祖母真实存在过。譬如记忆里那些擦肩而过的姑娘,即便记得清楚,都有怀疑究竟是一场梦的时候。一个人不可能与你生命有过交集,却什么也没留下,哪怕只是一句话。
说过“以后我发财了”,便如何如何的家伙,后来我们虽没再联系,但我当他们都去南美或非洲种可可了。仍活在我遥远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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