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着密集的在阳光照耀下如翡翠般的鳞片,那天迷恋于一段彩虹导致飞的慢了点,我才在人们的惊呼下意识到暴露了自己。我知道那不是惊讶的语气,是愤怒,恨不得立刻把我剥皮抽筋的愤怒。可我什么也没干,但这里的人们总喜欢把找不到凶手的事情推倒我的头上。于是我只不过睡了一觉,就点着了城市最北边的两栋屋子,吃了最南边农户家的两头牛,还赶走了一个星期的好天气...
可即使这样,我还是很好奇人类的生活,我总在云彩浓密的时候躲在上面窥探。看他们在炎热正午的树荫下躺在青黄色竹条编成的摇椅上晃着蒲扇睡午觉,在有星星的夜晚里聚在一块吃饭唱歌喝啤酒。我还学他们的语言,我唯一学会的一句就是“对不起”因为在他们可能会发现我的将来肯定用的到。
这一天还是来了,在我面前的人穿着崭新的有着花纹的银色铁盔,这样显着他里面原本就破旧的布满布丁和油渍的白衬衫更破旧了。下半身穿着与上半身一样银色护腿和战靴,在阳光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他那双握着宝剑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着,他手上的汗顺着剑柄划落下来,一滴一滴渗进土地里。
他缓慢腾挪着,在他踩断一根干枯的树枝吵醒我之前,我还做着在河里放肆洗澡的梦。远方的风吹过来,云彩遮住了太阳,他朝我跑过来,泛着寒光宝剑举过他的头顶,也举过我的头顶。我想要说那句我唯一学会的话,却像被一个塞子塞住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我只能着急地发出哀鸣,我看见他的脸了,我突然就明白哪怕说了那句话他还是会像我跑过来。他对我的恨远比我对他的恐惧深。
要不然他怎么会狰狞着面庞,咬碎了后槽牙,在云彩飘过太阳的那漫长的几秒钟,把我的头砍了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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