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读李黎的《半生书缘》,对作者李黎并不熟悉,甚至不知道她是谁。选择阅读这本书是被书名吸引了。在图书馆的一排排、一册册书丛中,选择了这本“半生书缘”,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对于和书有关的书籍,我向来是不会拒绝的。
看了书本目录之后,想读这本书的欲望更强了,书中记录了作者李黎拜访结识上世纪文学大家的经历,诸如茅盾、巴金、钱钟书、杨绛、沈从文等人,作者将他们之间的会面、交谈以及后续的交往用文字的形式永远地保存了下来,其中还穿插着作者与他们的合照。
对我来说,这些文学大家只是存在于书本上的人物,他们遥不可及,即使真的如作者一般,有幸结识,也会“情怯”而不知说什么好。
李黎非常详细地记录了自己如何得见大师,从一开始带着欣喜、紧张,还有一丝粉丝终于见到偶像的欢呼雀跃,到后来慢慢地和他们成为朋友,进而深入交流,看得我是激动又羡慕,可以近距离接触甚至是和其中的一些人成为好友,那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啊!
作者在拜访这些大家时,“文革”刚结束不久,文学界百废待兴,“文革”期间有些人选择了自杀,有些人选择了封笔,有些人不愿也不想再提笔,深怕再经受那“劳什子”的折磨。此时的文学界恰好处于青黄不接的阶段,老一辈文学大师刚刚“下乡”归来,新一辈的文学之星仿佛还未出现。而生于大陆、长于台湾、居于美国的李黎,机缘巧合之下有幸拜访这些文学大师,她想要弄明白产生这种状况的原因。
李黎在拜访每一位大家几乎都要问一个问题:为什么建国以后,优秀的文学作品减少了,甚至他们也不怎么创作新作品。
巴金直言“我们从茅盾起,后来都没有写作品,应该好好总结一下……”
我不知道这些文学大家为何没有继续创作,也许他们重新开始,会攀上更高的文学巅峰吧。不可否认的是,曾经信心满满、想要改造世界,用文字拯救新中国的那一批作家们要么老了、要么身有患疾病、要么在“文革”期间已经“走了”(如老舍)......经受“文革”的打击是巨大的,它不仅伤害着作家们的身体,更摧残着他们的精神。
看这本书时,心情是复杂的,一开始欣喜,欣喜于又多了一个维度认识他们,幽默的、温和的、孩子气的......
后来难过,难过于深入了解之后的怜惜,苍老的、衰弱的、孤独的......但同时他们也是不朽的,他们的精神,借由文字的载体,会一代代传扬下去,也会有更多的人了解他们、理解他们、尊重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会很欣慰的吧。
当然,历史背景只是一个大环境,不能把这种文学上的现象归咎于“文革”,任何一个时代的断层,或许都有其内部原因。有时候我们认为的时代,其实是某几个代表性的人物产生的影响力,一旦他们逝去,仿佛一个时代也跟着远去了。
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儒家、道家、法家大行其道,彼时孔子、老子、墨子等人声名鹊起;
魏晋时期,清潭高雅随性,那种超越现实的自由言谈让人不敢相信那是在封建王朝之下,而阮籍嵇康等人不再,那些信誓旦旦的言谈也随风而逝;
如今民国的那些大师们也像孔孟、阮嵇一般成为了一个时代的象征,他们虽然远去,但他们的名字、作品以及曾经引领的一个时代,注定成为永恒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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