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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始终温暖着我们的心,那就是“我与你曾经同在”。无论是生命活动中的点点滴滴,还是与人相伴的活体、器物,这些曾作为履行个体劳动工具职能的伙伴,如同阳光般洒在大地上,照亮了前行的道路。——题记
一、犁头进行曲
小时候的你,或许看惯了这样的风景:水田里一把犁头的前后。通常,父亲右手扶着犁把,左手举着牛束棒,且总让小竹棒出现在耕牛的视线范围内,只是它很少重重地落在牛身上。除了牵着牛鼻子的麻绳、肩上的牛轭,还有它,似乎昭示了耕牛与人的不平等。因为不平等,小时候,我就对许多大小农事进行辨析性的思考,会冲到厅堂里去责怪年长我三倍的老木匠为何要用死沉沉的松木来制作犁头,说:你想诚心拿它拖累已经疲惫不堪的牛,就是一种无意识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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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头,好像是老家人对木犁的尊称。凡是带“头”的,在世上都备受人们的宠爱。如热乎乎的馒头,能解除肚子的饥饿,又如高高的卡车车头,能承受更多来自路上不明物体的冲击,还有自来水龙头,更是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器物,迎龙灯的龙头,那是节假日不可缺少的尊者形象。
后来,生产二队不知是从乡农机站里买来哪家农具厂制作的铁犁。既身材瘦长又坚实耐用,不仅提高了犁田的效率,而且也多多少少减轻了耕牛拉犁的负担。只不过,被尼龙绳磨断鼻子的大水牛早已忘记了自己欢快的劲儿。它轻巧地把铁犁从水田中拉出,经过前畈后垄那高高低低的坡道,直冲进水塘或者白沙溪中去洗浴,顺便带几只讨厌的牛虻、红头苍蝇和不知来由的蚂蚱去深水里游戏。至于伴随着的死活,它是从来忽略不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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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稻桶打击乐
要说农具族群中最笨拙的器物,除了谷柜之外,就是四四方方的稻桶了。只是稻桶比谷柜幸运,不会遭老鼠嗜咬,远离家猫与老鼠的搏击游戏。不仅如此,它还会经常接受家主人的礼遇,在空瘪瘪的大肚子内外涂上一层层桐油,干燥后,人手摸上去,滑腻腻地特别舒服,因为每年夏秋两季它要下到稻田,去接受不可计数的稻禾无穷无尽的打击。边沿打击多了,缺了盆那么大的口子,也算正常。
一般情况下,是父亲、二哥去干打稻这个体力活。哥弟分家后,是年迈的父亲母亲做这个活。他们头戴雨笠,双手抓着一小捆稻禾,一个站在左边,把稻禾高抬到左肩之上,然后用力狠狠地甩打到稻桶的边沿;一个站在右边,把稻禾高抬到右肩之上,也用力落下。摔打而出的稻谷,有的直接坠落桶底,有的不愿就此消沉,洒脱地溅到竖立在半桶附近的竹帘上被活生生地弹回,有的还飞到雨笠上,做登高俯视的游戏,直等到歇息时,被父母一一拣回到箩筐里,或者先寄存到饭篮子里,一起挑到后山的晒谷场,去接受太阳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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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放农假的路上,总能听到稻桶的“砰、噗,砰、噗”打击乐。“砰、砰”声,说明刚劲有力;“噗、噗”声,说明气力欠缺那么一点点。听多了,也就能分辨出正劳力与半劳力的区别。通常,女子和小孩是半劳力,只干递稻的活,实在正劳力要去做更重的农活,如犁田耙田耖田、插秧种田啦,挑谷子上晒场去啦,这些半劳力也得出面打稻。双抢季节,有一份力出一份力,大大小小都愿意。
后来,有了脚踏打稻机,稻桶慢慢退出了正规军的行列,承担了临时谷柜的角色。后来,它就被搁置在小队的库房或者百姓家里的阁楼上,成了小子捉迷藏时藏身的好处所。尽管如此,它若有幸地从库房里走出来,从阁楼里抬下来,那些写在边壁上斗大的字,还能让大家仔细端详一番,并读出“馀”“穰”“五谷丰登”的字音,由此引伸出无数个往日里发生的故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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