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以前下岗,找不到工作,就帮别人做保姆,或者是带孩子,或者就是打扫卫生做做饭。
九十年代请保姆的家庭,都非富即贵。连我妈认识夏婆婆女儿,也是因为夏婆婆介绍我妈去二孃家做家务活——帮二孃手洗衣服、浇花、买菜做饭等。
我妈羡慕女主人家的生活。特别是我妈学到的,夏婆婆女儿爱吃糖。因为吃饭吃的少,饿了就吃糖吃零食。我妈也学到了。
因为帮雇主们手洗衣服,所以我妈连内衣内裤都见到了。
我妈喜欢捡别人不要的内衣穿。九几年她收下某个雇主的许多件胸衣,现在都还舍不得扔,还放在柜子里,还在穿——女雇主是银行柜员,男主人是皮肤科医生,工作后读了研究生,从三乙医院,调到了三甲医院。
我妈说,穿别人的衣服,就是穿别人的运气。她以为,她穿谁的衣服,她就能成为谁吗?
大姨妈在社区打扫卫生,社区在三八节送大姨妈一个胸衣。大姨妈丰满,穿不了,就送给干瘪的我妈。我妈居然也穿了几十个年了。
而我专门买给我妈的胸衣,或者专卖店折扣价买到的,稍微有点小,拿给她,她从来不穿,都是压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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