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矮,太阳很晒。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脚蹬在地上,像踩在沼泽里,越是用力越是下陷更深。我只能半坐着,尝试着伸手够天。明明什么也没有,但感觉到手指好像触到了一块很烫的板,立马下意识的缩回来。然后下雨了,很大的雨,可那雨水也是烫的,好热好热的雨。抬头发现太阳还在,只是太阳变成了莲蓬头,雨水是从太阳里流出来的。感觉到刚刚触到透明板的手指好痛,指尖充血,血脉贲张,血液好像随时可能从指尖飙出来…
忽然校医院那个医生出现在我面前,她重复着之前的话:“不能给你开退烧药,给你的药你先吃吃看,不能退烧的话你自己去转院挂急诊。”我问:“我的头好重这是为什么?”她说:“因为你的大脑里面有一个地球,所以你才发烧的。如果地球在你脑袋里爆炸了,那你就不能退烧了。”惊呆的我问道:“怎么才能把地球取出来?”她说:“不能给你开退烧药,给你的药你先吃吃看,不能退烧的话你自己去转院挂急诊。”然后一直絮絮叨叨重复着这句话…恐惧激发了困倦,疲倦催化了睡意,天旋地转,我不由自主地躺了下去,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好像躺在水面的一块木板上,随波逐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封闭在一个白色正六边体里面,周围还有好多红的紫的黄的绿的正六边体。我翻了个身,听到嗖嗖两声,只见外面的红色六边体合并在一起变成了紫色的。我吓得一动不动,保持一个睡姿,害怕稍微动弹一下自己就会被吞噬掉。就这样,一动不动,漂着,摇晃着,我觉得越来越热,口干舌燥,发现自己身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叶子,是学校行道树梧桐的叶子,黄的绿的,新鲜的干燥的,厚实的铺满我全身。我想伸手去把脸上的叶子拿开,可是动也不能动。这时候一片叶子落在我的鼻子上,呼吸开始困难,我张开嘴巴大口吸气,可是怎么也吸不进清凉的空气。耳中滋生出时钟的滴答声,拼命吸气想要托缓时间的脚步,此时我像是秒针的俘虏,短促又绝望的呼吸,随着水波颠簸流离,慢慢浸湿了我的意识。
我的头愈发沉重,灌了铅的脑袋应该也是这样吧。头痛胸闷,越来越热,越来越透不过气,突然之间我的脑袋里飞出来一个大球,超级大,在我眼前停留了几秒钟就飞走了,在远处炸开,像烟花,却更刺眼,我只觉得更热了。目瞪口呆,但脑袋确实轻松了不少,我晃了晃脑袋,抖掉了满脸的树叶。耳边却传来校医的女低音:“因为你的大脑里面有一个地球,所以你才发烧的。如果地球在你脑袋里爆炸了,那你就不能退烧了...”还没来得及细想,抬头看见前面那座山发生雪崩,跟电影里一模一样,雪迅速涌了过来,铺天盖地,碎屑溅到了我的脸上,一股灼烧感。“完了,连雪都是热的...地球炸了,我的烧也退不了,又要去医院了...啊不对说不定会死的,我可不想死。我要战斗!”顿时,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我像一个骑士一样,站了起来,我想要拿起铠甲和武器大战一场,可是除了滚烫的战斗精神,我什么都没有。在雪即将把我覆盖的那一刻,我跳进了水里。可我不会游泳啊,我感觉到自己在下沉,只能挣扎着抗拒下沉...虽然手足乱舞没能使我停止下沉,但在落在水底的时候我还是活着的。脚刚碰到地面,发现脚下出现了一条缝,我后退了一步,随之裂缝逐渐延伸扩大,一条深渊横亘在脚边。过了一会儿,更神奇的是脚下踩着的这片水底没有变化,而深渊另一侧的水域和水底开始向上翻转,逐渐与我脚下的这片地垂直,成夹角,慢慢地再平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快要叠在一起了,而我,慢慢地呼吸不了了.....''我可不能死啊",掀开被子,我浑身都是汗,衣服后背已经被汗浸透了...
肠胃炎导致发烧,38度,吃了药开始睡,昨天睡了一下午,除了翻身时感觉浑身疼,其它时间整个人都是没有感觉的,不对,应该是有感觉的,但这些感觉都不像是自己的,很不真实。下床上厕所觉得地都不是平的,深一脚浅一脚…晚上烧还没退,头晕脑胀,飘飘欲仙却不能遗世独立的感觉有点尴尬。
每次发烧都会做梦,梦里都是七零八落毫无逻辑糅杂在一起的片段,往往一场梦就要换好几个片场。而这些片段都是从我之前的记忆里截取的,比如那个叫六角拼拼的游戏,那个北京折叠...梦里我一直都是前已无通路,后不见归途的状况,处境压抑却不得不逞英雄,但好在结局都是我醒了我活下来了我赢了哈哈。
我觉得发烧应该是最难受的一种生病状态了,其他的病只要睡着了,痛苦就会减轻,但是发烧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绝望的,之前的铠甲全被粉碎。就算是躺着也很难受,好不容易睡着了,仍要面对比现实还要桎梏的梦境,独自战斗。除了浑身酸痛,嘴巴也被封印了,什么东西尝起来都是苦的,白开水也苦,明明很渴却不想喝水,也不想吃东西。
最终,免疫系统经过一天的战斗,打败了细菌,今天起床烧退了,但胃还是不太舒服,这周要把河西的粥喝一个遍了…
所以说呐,人活着,好好吃饭最重要了…
秋天来了,你们,不要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别熬夜,早点睡,要多多保重,好好上课,好好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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