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花,无论什么花,人工栽植的,还是随便路上的小野花,都会心生欢喜。
每一株花朵,都是大地的笑涡。
也许是有这一层联想吧,那感觉就像迎面走来一位银铃般笑声的邻家女孩,你不可能不受到感染,不自觉也嘴角上扬。空气里都是愉快的分子。
这时节樱花差不多落尽了,绿衣青豆取代了粉妆。只有晚开的几树,像演出迟到的舞女,被临时编入另一组。由于这组人少,反而在一众青衫果丛中脱颖而出,更显风姿绰约。
因干枯而略显潮红的残瓣,像炮仗点燃后炸开的红屑,在路两边堆积成线,宛若春的仪仗队。
泡桐,从樱花那儿接过这仪仗,吹起粉紫色的喇叭,在人间撒下淡雅的芬芳。它的树干总是那么挺直,很有名门淑媛持重端庄的范儿。
从颜色讲,如果说泡桐是淡抹,那么蔷薇就是浓妆了。
在涂了一层粉色的粉底后,又在花瓣边缘处加了一抹颜色略深的红,但中间过渡得很好,一点不觉突兀。
从香味讲,蔷薇较泡桐浓得多,但又不至于像栀子那样太浓,闻了一会儿后,需得把鼻子挪开,透透气。而是甜而不腻的那种浓,像过了水的东坡肉或不加奶油的芝士蛋糕,可以一直吃到饱,又似熏香,可以保证一整晚你都作着香甜的梦。
从个性讲,泡桐好比现代职业女性,独树一帜,自成一体,一人可以撑起一片天;蔷薇更似病弱的西施,虽需仰仗他人的扶持,可这一点也不影响它的美丽。
有时,它趴在围墙上,好像准备翻越过去、偷会情郎的思春少女;
有时,它从楼顶阳台一泻而下,像春姑娘刚洗过、散发着洗发水味道的秀发;
有时,它攀缘在绿柳上,彼此你侬我侬,情定一生;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围着一小圈菜地的那面蔷薇墙。
每每经过,总觉得像走入一座教堂的婚礼。婚礼的主色调就是蔷薇色的,包括新人的礼服、新娘手里的捧花、新郎前襟上的胸花,就连新人即将走向宣誓台的过道二边,也都摆满了蔷薇,花香正奏着一曲“甜蜜蜜”。
花开固然笑容甜蜜,花落沮丧伤感,却大可不必。
你看它们蝶舞翩翩,落得那么从容,似在说:“我绽放过,便无憾了”。
生命如花,那么我呢,我如何才能绽放?
这是花儿对我的提问,我将用一生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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