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车间真不是人呆的地儿。”老大站在宿舍储物柜前面盘算着出门穿的衣服,嘴里喷着垃圾话,浑身散发着负能量。
白班下班是在下午五点,如果加班的话要到八点,由于我们新入职,韩主任暂时没有给我们安排加班,挣1.5倍工资的机会都留给了老员工,他们有这个年龄特权,和我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待毕业生相比,他们更需要钱,养家糊口,当然,我们也需要钱来填充我们这个年龄的欲望。
夏天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处暑之后渐渐显出秋高气爽,黄昏的夕阳很暖很亮,斗志昂扬,像一头雄狮,慵懒地睁开惺忪睡眼,却足以威武于一片草原,一片天空。我和小宝走在金色的阳光中,走在温暖的阳光中,走在坦荡的路上。天地宽阔,心无挂碍。走在初秋,细细的金风吹拂着细细的心事,忘记爱情,忘记友情,忘记亲情,没有忧伤,没有豪迈,没有牵挂。我问小宝有没有天人合一的感觉,他没有回答,露出干净的笑容,一脸平静满足。这就是为什么在有些事上我会和小宝在一起做,有些路会和小宝一起走,因为我们对自然的看法是一致的,对身体之外和身体之内的看法是一致的,下雪的时候不能呆在屋里,胸中有块垒的时候要用烈酒来浇灭。
我们回到宿舍看见老大站在铁柜前,拿出他下血本买的诱骗小姑娘,恐吓小混混,舍不得穿的“与狼共舞”半袖印花T恤,一边喷垃圾话一边用右手手指解着腰带,坐到床沿上退裤子。
“老七,来帮我拽一下,这裤子太紧了,退不下来。什么玩意儿。”
“你坐好了,坐结实了,别把你从床上拽下来。走你!”我猛发力。
老大一边往下扯着腰带一边说“你们俩怎么回来这么晚,加班了?”
“加什么班,要加班咱们不得一起啊,我们坐11路回来的,天爽好个秋,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鞋空气,一天到晚在车间坐着一动不动,吸着300号人排出的废气,伤身体,伤脑子。”我说。
“不错,good idea,下次叫上我,咱们一起。”
“叫上你,一路上继续着毒害身体,毒害精神,比三百人的混合气体还要厉害。”二饼靠在枕头上玩着火腿肠(HTC手机)。“老大,你胖了啊”
“哈哈,二饼说的对,老大,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叫你了吧。”小宝被二饼犀利的讽刺打动,附和道。
“我算是服了二饼了,真的,我这一辈子除了喝酒扶墙,没服过谁,只服二饼,我二哥,二哥才是大哥,每次都是我说一句,顶我一句,我不就是抱怨了几声吗,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压根就没往心里想,你却往心里去了。”老大有些不悦。
“老大 is good at 狡辩,从不承认自己错误,言为心声,我就不信,你心里不想嘴上会说,那不可能。”二饼信誓旦旦,“你有这想法,我对火腿肠发誓。”
“二饼啊,二饼欸,二饼,你就不能顺着我说一次吗,哎,二饼,你还是不了解我啊,知音难觅啊。”老大无奈到绝望,语气掩盖内容。
“行啦,二饼,别逗老大了,你都把老大整抑郁了。”小宝劝道。
“哈哈,就爱听老大和二饼斗嘴,其乐无穷。”大鹏在一旁幸灾乐祸,挤着脸上的粉刺。
“就大鹏最不是人了,大变态,二饼顶他。”我说。
“我可不敢怼大鸟哥,万一把鸟哥惹急了,还不得用第三条腿棒死我啊。”
“没事,二饼,我和老七保护你,咱们一块棒死他,再加上老大,双拳难敌四手,我就不信了咱们四条棒子干不过他一条棒子。咱们四个围一圈把鸟哥包围,我和老七攻屁股臀部腚部,哈哈,你和老大正面牵制。”小宝谈到这个就兴致勃勃,“怎么国共合作一把。”
“行了,别闹了都,赶紧收拾东西,天儿马上黑了,你俩去不去洗澡,我们三个一会儿去。”
大鹏对我和小宝说道。
“去,why not,洗洗澡,冲去身上的毒,冲去心灵上的毒,等我一分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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