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小时候常听村里老年人说,每一棵老树上都寄居着灵魂。那时常常觉得害怕。现在想来,那灵魂并不是怪力乱神,而是一代又一代人对乡土依恋的心魂。树木只是依托。灵魂没在树上,一直在心里。
树,对于所有人都不陌生,几乎是和空气一样的存在。它的族群静默的生长在这个星球陆地上上的几乎每一个角落,甚至于扎根于人的心里,庇护着属于过去的故事。对于太多人来说,那里有回不去的童年和泥土乡村。
树被自然赋予了无限生命,除非被自然击倒,它以年轮记录岁月,用皴皱的枝干为每一个曾经的乡村遮阳挡雨。小时候的乡村,随处可见是大大小小的杨树,槐树,桐树,榆树,柳树。他们长在路旁,前门,后院以及邻里间的墙缝之中。无人管理的它们多是从高出墙处便开始枝枝叉叉。有太多的老树甚至于连村里的老人都不知道树龄几何。最遥远的记忆是,他们小时候都曾经在树上淘气过。
那时候的树木没有人规划他们的美,他们就肆意的展示自己的原始样子。所有树木都是极力的向上,向周遭伸展自己的枝干,枝叶婆娑。只要不威胁到村里屋舍,便很少人有会去理睬它们。树木与乡村,两相和谐。作为馈赠,树木也从没吝啬过他们原始的美。
春来,静谧的乡村一片嫩绿,风过处,心形的小小杨树叶子快速翻动。阳光下,亮闪闪,仿若一串串绿色风铃。槐树和榆树给出自然馈赠,一串串洋槐花和榆钱灿然开放,在显示美的同时,还可以食用。随手扯来一把,甜甜的。桐树虽因树质中空被人诟病不能成材,但却自信盛开着满树的粉色花朵,使得空气中都有淡淡的甜味。至于柳树,虽非现在常见的顾影自怜的娇柔河边柳,却于杂乱中以一片片翠碧显出春的气息。
洋槐花&榆钱夏来,群树蔽空。尤以不能成材的桐树最为卖力。大叶子的它们在乡村广场,在田间地头给农人们带来一片一片的绿荫。王安石就曾有诗赞曰“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可见,桐树一直以来凭借其阴翳为人们所喜欢。夏日的下午,农闲的人们坐在树下喝茶闲谈。晚上,人们在树下缓缓摇动着驱赶蚊子的竹扇,老人们给小孩子讲着遥远的故事。老树成仙,或者树上有仙人居住,也往往是故事中的一类,惹得小孩子们 纷纷抬头找寻。
秋来,树叶渐渐变黄。在一个个秋日的午后,已被晒出脉络的叶子们在某阵风过时,纷纷落地,并多伴有擦擦的声响。夕阳投过稀疏枝叶,在地面拉长投影,显得苍然肃穆。柳叶小且狭长,往往在风过时极速翻滚落下,一眼望去,仿若无数眨巴眨巴的眼睛,给人梦的感觉。桐树则往往倔强,经霜打尤挂枝头,等待冷雨摧折,仿若一只只倒挂的蝙蝠。终归在冬雪来临之际,满树删繁就简。
冬来,诸树枝枝丫丫都被剥离的赤条条。在某一个晴好的午后,慵懒的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抬眼望着瓦蓝瓦蓝碧空下的枝干,在午后阳光偏斜时,西方的天空逐渐浸染一丝丝淡淡的红色。这时望着这一背景下的枝干,突然给人一种千年的时光感。一岁终,一年又一年。
你好·年春夏秋冬,树木以万千姿态给乡村带来了无数的美。调皮捣蛋的孩子也没少攀爬上去嬉闹,留下无尽的快乐和回忆。今天的乡村,树木少了。老树因为经济价值被砍伐卖掉了,小树因为杂乱生长被砍伐扔掉了。代之以外来的速生法国梧桐。虽然整齐,但似乎总感觉少了什么。在外漂泊的你们,还找得到它们吗?小时候常听村里老年人说,每一棵老树上都寄居着灵魂。那时常常觉得害怕。现在想来,那灵魂并不是怪力乱神,而是一代又一代人对乡土依恋的心魂。树木只是依托。灵魂没在树上,一直在心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