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点40分,儿子出门上班,看着桌上一片杯盘狼藉,些许欣慰些许自责。欣慰的是儿子吃了早饭,自责的是这样的日子太少了。
我考大学时由于用脑过度由于同学罅隙,造成了神经衰弱,一直到现在仍然有阴影。只要哪天没有睡到自然醒,便觉一天都昏昏沉沉。所以儿子的早饭很少能天天在家吃上,包括他考大学的时候。记得当时儿子是早出晚归,我是晚起早睡,甚至会有一天都不见面的时候。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家里和大多数家庭一样贫穷,根本没有钟表这种东西。但妈妈从来没有因为做饭晚而耽误过我们上学。往往我们起了床饭已经做好晾好。有一个回族同学,家里姊妹多,都是各自弄自己的东西吃,早上她的妈妈几乎是不做早饭的。这件事印象蛮深刻。
记得有一次腊八,妈妈爸爸在头一天睡前就把腊八粥要用的食材都准备好,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那天我也醒得很早。要知道在那样的年代吃腊八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腊八粥也是难得的美味珍馐。
窗外黢黑一片冷寂,屋内灯光昏黄。爸爸蹲坐在煤火台上时不时搅动一下熬着的腊八粥。炉火闪耀着橘红色的光,在冬天的凌晨那种光会减轻一些寒凉。妈妈时而站在火台边也搅动一下锅,时而双手伸出在锅边烤一下火,时而用勺子舀出来一点闻一下味道。腊八粥的香味也就慢慢香起来浓起来,继而弥漫起来,感觉身心也温暖起来。
窗外也渐渐亮起来。姊妹们起床洗漱的当儿,妈妈已经把腊八粥盛放在一个个碗中了。腊八粥中食材丰富,正好八样,那是在前一夜睡前就数好了的。有大米、小米、红薯、蔓菁、红萝卜、枣瓣(把大枣切成一瓣一瓣的晾干)、江豆、绿豆。大体是这些食材,也可能有的年份个别食材替换一下。这些食材在一个碗里欢跃相聚,五彩缤纷煞是诱人。味道也很厚重丰富,香甜可口。比起现在市面上的八宝粥,爸妈起五更熬的腊八粥更让人回味绵长记忆悠远。
如今已是五十过半的我,常常想起特别是妈妈日复一日为我们起早做饭为全家人操持劳作的身影。岁月带走了青春带走了容颜甚至带走了挚亲的父母,留下的是香醇的思念是对妈妈永久的缅怀。
我的妈妈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妈妈,虽然我不能算一个合格的妈妈,好在我的儿子知道我的毛病,总是不让我早起给他做饭,说自己饿不着。
感恩生命中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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