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北京时间晚上七点一十的时候,我突然想烧火做一碗蛋炒饭吃,尽管,我有许多理由可以不这么做:
毕竟,家里有液化气,柴火灶只是妈妈为了熏腊肉搭建的;而且,我做蛋炒饭的水平并不怎么样;此外,我晚上吃了东西,并不饿;今天穿的米色毛呢大衣,很不耐脏;要说无聊找事做的话,手机里还有看到一半的《孝庄秘史》,还有刷不完的微博——但是,我只想烧火做一碗蛋炒饭。
于是我便开始行动了。
家里的大门是已经关了的,我打开厨房的门,抽了几根细柴,把从地上捡到的一张传单折叠起来,用打火机点燃了它,然后把细柴交叉叠放在燃烧的传单上。传单散发出一种类似于燃烧塑料的味道,那味道仿佛儿时住在小平房里,马路的对面总有人在焚烧垃圾,这味道使我怀疑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不由得我细想,传单快要燃尽了,细柴还没烧起来,我只得又用火钳夹了一点用于引燃的干柴,干柴们都长着软和的刺,若是用手去拿必然会被扎到,但这干柴一放进炉灶,火瞬时就大了起来,细柴慢慢点燃,我再放入一块烧了一半的劈柴,慢慢的,火也就起来了。
我拿起劈柴用的刀,这刀短且重,刀柄和刀身是用一整块铁制成的,因此刀柄握着也是冰冷。以前仿佛看过一个纪录片,说是有种古剑刀柄和刀身“一体成型”,这样制造出来的剑可以“弹剑而歌”,若我手中这把刀能做成剑,不知能不能弹出动听的音乐。
其实我也可以不用劈柴,因为柴已经被劈成了适合烧火的大小,我只是想劈得更细些,烧的火更大些,依旧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
火慢慢的旺了,我便起身去拿锅,锅里放瓢冷水,架在火上烧热倒掉,算是把锅洗了。然后锅依旧架在火上,拿了鸡蛋来——两个,我本只能吃一个鸡蛋炒饭的量,但因着家里有只小狗狗陪着我,它也吃鸡蛋,若吃不完,兴许它能帮忙。
小狗狗,它仿佛很喜欢火,我烧火的时候它离火很近,就卧在灶外头的灰里面,我虽然不喜欢,也只能由它。
不停地翻炒,蛋炒饭终于出锅了,用一个老式的大碗来盛,估计有我饭量的两倍,我却没什么胃口,勉强和狗狗一起吃了半碗,就将剩下的半碗放在了桌上。
我知道我接下来该洗碗、该洗锅,然后把火灭了回屋睡觉,但我现在却坐在火堆旁边,把这一切写下来。不为什么,就想写下来,就像我想烧火做蛋炒饭一样,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而已。
半碗蛋炒饭在桌上,没洗的锅在灶上,我坐在火堆旁拿着手机,米色的大衣已经粘上不少灰和黑乎乎的东西,小狗狗在我脚边伸懒腰,火很烫,窗外的夜看着却是冰冰凉的,就像劈柴刀的铁手柄那样的凉。
我想把那半碗蛋炒饭吃完,然后洗锅熄火回屋睡觉。
嗯,于是我就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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