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表哥表姐都打我电话,一个问,“氧气两升阿太低?”,一个问,“手上的中长输液管不挂水阿要拔?”,我知道这都是一种犹豫,一种纠结。一种难过。
在住院一个月自费花了近三万后,小姨再次来到住了六天的HL院。
只不过两次到护LY已经完全不同,第一次是撑着助行器,谈笑自如走进来,这次是大声呼唤会茫然睁眼,右侧完全瘫痪,需要平车推着,几个人抬着才能到床上。
第一次的一个礼拜天,我们正好看老老程,顺便看看小姨,小姨喉咙三倍响,告诉我们她白天撑助行器去卫生间,晚上在床边助行器。现在的小姨,用上尿不湿,完全的无知无语。偶尔睁开眼,如一个月的孩童一样清澈木然,可以活动的左手时不时举起来,她盯着手上的防抓手套仔仔细细的看,那熟悉的神情让你错觉,小姨会不会梦游,会不会你高呼一下,她会一个愣神醒了?!你一遍遍喊她,说着话,她似乎在盯着你,但是在手靠近她眼睛晃,她还不会眨眼时,你猛然心痛,那个真的小姨已经消失了,只有这个徒有躯壳,没有思想的老太太了。
哥哥姐姐不止一次的痛哭,自责,我又何尝不是很难过。
虽然小姨的病是房颤引起的大面积脑梗,与去不去HLY基本无关,但我仍默默的后悔,我当初也是支持她来护LY的,我也曾认为小姨这类意识清楚,自理缺陷的是最适合HLY的,在起初看到小姨那么开心,我也觉得这是最合适的安排。当然,只是事情发生了,才希望所有事可以重新再来,只要有一个不同的安排 ,也许结局就完全不同。当然,也可能到HLY是英明的,否则同样的事在家发生,可能更严重。
我说要给她功能锻炼,给她拍背,给她蛋白粉……
一个月里,哥哥姐姐对着我说了又说,“要求不高,喊她会答应,饿了会喊饿,其他瘫就瘫吧,我们天天去HLY一起照顾她。”即便这样,也是有点奢望啊!何况,假如她认识人了,知道自己的病情,肯定更难过,“还不如不懂吧,没有七情六欲估计痛苦就好一点。”表哥又曾纠结的这么说。
最洒脱的时候,我们又很不孝的说,“活的这般痛苦,没有生活质量,让她早点解脱吧!”原谅哥哥姐姐的想法,更原谅我这个一年最多去看她两次,难得买点小吃东西的外甥女的罪恶想法吧!
看着小姨的样子,我总是想起我娘,小姨的脸与我娘是最像的,就是缩小版的我娘,我想起我在天堂的娘,想起在医院照顾她的最后两周的艰难痛苦时光。竟然有点感谢娘,只折磨了我两个礼拜,感谢多病的娘到天堂享福,让她也让我和父亲解脱了,没有了小姨子女的这种折磨!我也要让我天堂的娘原谅我这个忤逆不孝的女儿的可恶的想法。
“活的健,死的快。”是我天堂的奶奶活着时一直烧香祈祷的也实现的福分。看来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愿望啊!
马上清明了,这阶段的梦娘和奶奶都梦到了。希望她们天堂安好!
也祝愿我的小姨没有痛苦,可以奇迹般的恢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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