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瓜架下的自由灵魂

        听樊登读书，老师留了一个家庭作业：假如要给自己写本自传，你的题目会是什么？ 樊老师要求稍微细想一下再写，可是我的脑海中立刻闪现过丝瓜架下那个快乐惬意的农妇，不如就作《丝瓜架下的自由灵魂》吧。

        先说说今年的一件新鲜事也是趣事。

        一家三口落户美丽杭州，双职工小白领和一个小学生，简单的很。楼顶露台上的小菜园原本是为了给老家来杭的婆婆打发日子用的，一眨眼功夫娃大了婆婆也回老家了，菜园自然而然就变成我的资产了。在这寸土寸金的杭州市区，能有块巴掌大的私人领地实在是笔不小的“财富”，虽说实际上只是安置在楼顶的几个盛着土的框子或者废弃轮胎而已。

        冬去春来，大地复苏，该播种了，也是时候活动一下老胳膊老腿儿。找个周末的午后，翻出“淘汰”下来的粗布长裤套上，戴个“退休”的草帽（以前非常喜欢，但现在已经再也不会戴着它去上班了），拿把小锄头，爬上露台。一个冬天的沉睡，除了两箱韭菜和生菜，大部分箱子里只剩下了干枯，偶尔有几根小草早早露个头。这箱拔几株草，那箱翻翻土，施点肥料，一个下午已经悄然而过，手心不知不觉长了几个老茧，可箱子才只翻了一半。看来做任何事情都不简单，农民要做好也非易事。吃了晚饭，早早洗漱就躺下了，许是累了一会就呼呼，竟然睡了个舒心的好觉！隔了几天趁着天空落下几滴雨土壤湿润之后，种下了几颗南瓜籽、丝瓜籽，撒上薄薄的一层细土，盖上塑料薄膜，等着奇迹的发生。慢慢地芽儿抽出来了，紧接着是叶子，等到完全长出3-4张子叶，趁着雨天小心移植到准备好的箱子。清明前后又去菜场买了几根番茄、辣椒和黄瓜秧，都一一种下。某天午后又和娃一起在拔了生菜的空箱子种下了一把四季豆和长豇豆，十几天之后发芽抽条长势喜人，把娃给乐坏了，似乎是干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情。谁说不是呢，几十株小生命在我们的手下生根发芽活蹦乱跳呢！从此以后，菜园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每天早晚必上去一趟，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每一个都是我的孩子！现在如果一天不上楼看看，就总觉得缺点什么，心口被楼上的丝瓜滕南瓜蔓挠得痒痒的。先生说我是属于土地的。是的，我天生就是个农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南瓜和丝瓜都是爬藤植物，得给它们搭个架子海阔天空凭滕长。这事情在心里记挂了好几天，终于下定决心腾出个周末搞一下。周五晚上给种菜专家的老母亲打了电话，详细询问搭架各种细节，又把所有的“家产”都搬出来：竹竿，木头，钉子，剪刀，长绳......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干就干了，周六一早找隔壁邻居借来了梯子，边听书边干活，叮叮当当的，热闹非凡；隔壁的奶奶和大哥也时不时来探个班，指点一二，唠上几句家常。花了足足大半天的时间，终于搭了一个一人半高的方形架子，造型很满意。随后又给豆豆们和黄瓜搭了三脚架。看着由一堆竹竿和废旧材料变成了几个实用的架子，突然间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如果说前面种出秧苗是初体验的兴奋，现在就是“我能行”的那种昂首挺胸。搭架子我可以，那么其它事我也准行！这就是自信，但绝不盲目！多和老爸老妈聊聊天，势必把耕种技艺学精，不对，应该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将《精进》用到实处。

        如果说就这样等着枝繁叶茂、开花结果，那简直太完美了。可是天不遂人愿，没过几天，“意外”悄悄降临。一天早上，发现其中一棵丝瓜叶子全焉了，走近仔细一瞅，离根部一手左右，整根滕都被咬断了。再过两天，一株长势极好的辣椒也“惨遭毒手”。屋漏偏逢连夜雨，更糟的是刚长出的嫩黄瓜被鸟啄了个遍。放弃 or 挽救？这是个问题。思量了一下，给黄瓜罩了透明的塑料网，至于丝瓜和辣椒我既不是弃之不理也不是火急火燎修补，而是用了“第三种选择”，继续耐心浇水施肥，静待变化（补记：现在那棵曾经受伤的辣椒又重新抽枝开花结果了）。这时候心里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企盼，一下子就理解了《大地三部曲》里面的老农民，为什么那么深爱他的那片土地，以及时而怨天时而感恩？只因为土地是他的根，而那那个年代靠天吃饭是所以农民的命！

      生活很精彩，韭菜却常绿。都说韭菜是懒人的最佳伴侣，其实不然。几天暴晒再来一阵雨，小杂草就疯长，几乎密密麻麻地要把韭菜给全包围了。这时候趁泥土潮湿，需要蹲下，从某个地方入手开始拔草，必须连根拔起，然后一层一层推开，直至拔完整个箱子。另外杂草也不能乱扔，需要清理干净，否则几天之后又是新的一大片。这其实就如我们孩子的生长环境。做父母的也需要时时观察，孩子周围是不是出现了“杂草”，是趁某个有利时机一次性拔除还是润物细无声。正如《园丁和木匠》里所说，所有的父母不应该是木匠雕琢出一模一样有棱有角的桌子板凳，而是一个个园丁，培养出各式各样有自己特性的花朵。一大困惑是种花如果失败了可以从头再来最坏情况是弃之换一批，而孩子只有一个，不可能退货或再来一遍，所以所有的家长们才会小心翼翼吧。吾将继续上下而求索，但必定不是一条坦途。

        要想“出矿” 就得浇水，怎么浇都不过分。浇水是每天的日常，除了雨天。下班回家，电饭煲烧好饭，换上粗布衣就上楼浇水，一般这个时候隔壁的老大爷早已吃过晚饭，躺在藤椅上乘凉了。

        “小金，晚饭吃过了没？”

        “大爷，刚下班回来呦。烧好饭，上来浇个水先......”

        “你一个人要上班、做家、照顾孩子、还种了这许多，真是太辛苦了！” 如老父亲般叨唠，却听得格外亲切。在感谢老大爷关心的同时，其实也在想老人家并不懂。脑力工作劳累一天回来，可以在自己的领地卖点力气照顾小可爱们，其实是一种放松和休息，因为此时脑袋里面是完全放空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钢筋水泥混泥土，也需要绿叶红花来相配。

        慢慢地，小菜园的色彩开始丰富起来：白色的辣椒花淡雅地躺在深绿色的叶子中，桔黄色的南瓜花开得密密匝匝，而淡黄色的丝瓜花总是直立在长长的茎干随风摇曳，招来一大群的蜜蜂蝴蝶。开花结果，果实也接踵而至，收获的欢欣让人乐开了怀。每天早早起床，拎个菜篮，走上顶楼，在欢快的音乐中采摘：一串串的四季豆挨挨挤挤的，长豇豆你争我抢，而常绿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也会和邻家的老农们比一比谁家的长得更好，或会心一笑，或暗暗发誓下次继续努力。就这样每天这个时间段的喜悦无以言表，之前的汗水辛酸无奈老早被跑到九霄云外；心里计划着明年得再种几棵西瓜。或许就是这样一次次收获激励着继续未尽的“事业”，终身学习和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