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与情

作者/楚殇璃

我十分崇拜我的兄长。他在陈桥发动兵变,将后周取而代之,当我看见那黄袍披在他身上的时候，我觉得他就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人。我为他感到自豪。可人总有欲望。我看着他登上皇位,一路征伐,基本平定天下,而我被封为晋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我不满足于此,又或是说我害怕某些事情的发生。曾经与兄长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解甲归田,就是害怕兄长的猜忌。我知道兄长的担忧。可是我害怕万一兄长也担忧我的忠诚,来猜忌我,我该怎么办呢?我还很年轻,我不可能解甲归田我想要更大的作为。

可是兄长对我真的很好,他在百忙之中会抽空来看我陪我下棋对弈。可是我下每一粒棋子都要小心翼翼,我要仔细端详他的神色,我要殚精竭虑思索应该怎么走。我要表明我的忠心,我不能露出铎芒。可有时他似乎故意让着我,即使输了却还是很开心地笑着。我那时看着他,他坚硬的线条也变得柔软,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阿义的棋艺又精进了不少。”他温柔的话语却让我更加不安,恐惧着这是兔死狗烹的前兆。

可是他没有。他一直对我那么好。他为我送金银珠，宝金盏玉器,他知道我好美人,便给我送了许多国色天香的女人。我沉溺于他的宠爱,可每一次听到又有什么功臣请退便又回到了现实。事实是,我如今己处皇宫,需要步步为营,甚至去想如何让自己登上那最高的位置。他有一天病重了。我担忧,但更多的是窃喜和紧张。紧张的是什么?我以为是紧张自己的机会到来我必须把握。他的几个儿子都平庸无能,定是不可以继承这大宋的江山的。我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时机己到,便准备将他毒死。我心存顾虑,但更多的是即将成功的喜悦。是夜,天象有变,我被召进了皇宫。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我暗暗将毒药藏在了袖子里。他邀请我去饮酒,我们开始时喝的很畅快,他和我聊了许多,聊我们的曾经,幼时起的玩闹,或是陈桥兵变时的意气风发。我心中有几分不忍,可见他醉了,我想,若是这个机会错失了就很难再有了。毒粉不被发觉地抖入那清酒中,顺利地被他喝了下去。我这时对他说,“皇兄,对不住了。”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毒药所带来的痛苦,站起来执起一旁的斧头想向我砍来,最终因为无力敲在了地上。我躲到旁边。“皇兄,你这么完爱臣弟,一定会满足臣弟的愿望的吧。他不敢相信我会背叛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手捂住胸口很是痛苦。“好做!好做!’语句中的自嘲和悲哀让我心下钝痛。我走过去扶住已经无力了的他,将他扶到床上,“皇兄,你就安心的去吧。”

他看着我,眼睛明亮,如同一道锐利的光将我穿透。他的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笑虚弱而凄悲。“阿义,若是你,朕不悔。”他的话音是那么地轻,浸渍着无奈还有对一个弑兄弑君的弟弟最后的包容。他睡了过去,但我知道,他死了。我为他盖上被子,可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却在我心中卷起万丈波澜。冰凉的泪滴在地面上留下一点水渍,就如同我全黑了的心上那唯一的白。

江山与情,我择江山,你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