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郡王杨存中原来叫杨沂中,宋高宗赵构给改的名,长时间负责赵构的安全保卫工作,能让赵构不吃安眠药就可以睡得踏踏实实。
有天,杨存中在外头闲溜跶,碰上一个测字的。
测字的多贼,上下一打量,这位穿戴、神采绝对不是一般人,我得挣他几个钱花花。于是,提出要给杨存中测字。
杨存中扫了他一眼,心的话,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你怎么玩儿,随便用手杖在地上画了一横。
测字的脸色马上变了,赶紧趴下磕头,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王爷,您这是微服私访吧,千金贵体千万保重。
杨存中一个愣怔,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测字的毕恭毕敬地说,您在土上写了一个横,搁一块儿,不就是个“王”字吗?您是位王爷呀!
杨存中浑身舒坦,敢情画一横,就能看出我是个王。于是给测字的批了张五百万缗钱的条子,签上自己签支票时的签名。明天去我府里领赏去吧!
第二天,测字的兴冲冲来到王府拿钱。一缗钱就是一贯钱,宋代一缗钱等于770文铜钱。这可是五百万,得测多少字才能挣够。以前一顿饭吃一个窝头就两根咸菜,现在有钱,吃俩窝头就五根咸菜,吃不了扔一根。
王府的出纳拿着条子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好几遍,问,哪个地缝里钻出来个你,吃了熊心吞了豹胆,敢假造我家王爷的批条招摇撞骗,不摸摸自己几个脑袋,现在就把你抓起来送班房。
测字的心想,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钱白拿不了。笑笑说,我明白你几个意思,如果我不意思意思,咱俩都没意思。
什么意思不意思,我这里没意思,你别瞎意思。凭个假支票给你钱,你奔小康了,我该挨砍了。
真是棺材里头抓小偷——冤枉死了。测字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个详详细细,还故意高门大嗓,惊天动地,想让杨存中听见,好过来给他作个证。
这是王府,要饭的上门也不能空手走。出纳和王府的管家商量,拿五千缗,打发他开路。
从五百万到五千,简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比庐山瀑布落差还大。测字的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出纳的祖宗八辈挨个复习了一遍,回家吃窝头就咸菜去了。
出纳找机会向杨存中汇报了这件事。
杨存中不明白,确实是我批的,没错,这家伙挺神,为什么不给他钱?
出纳说,我的眼睛天天看您的签名,还分不出真和假?他今天说您是王爷就给这么多,明天又胡说八道您还能升官,您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说?咱大宋异姓王大部分都是死后追封,您现在已经是王了,还出去测字,万一有人添油加醋给皇上打个小报告,您受得了吗?
杨存中一激凌,赶紧站起来,拍拍出纳的背说,对,对,是这么个道理。就把原来准备奖励测字的那笔钱给出纳发了奖金。
听人奉承的时候千万别迷糊,多想想别人为什么会奉承自己,自己究竟是谁。
【原文】杨王沂中闲居,郊行,遇一相押字者,杨以所执杖书地上作一画。相者再拜曰:“阁下何为微行至此?宜自爱重。”王谔然,诘其所以。相者曰:“土上一画,乃‘王’字也。”王笑,批缗钱五百万,仍用常所押字,命相者翌日诣司帑。司帑持券熟视曰:“汝何人,乃敢作我王伪押来赚物!吾当执汝诣有司问罪。”相者具言本末,至声屈,冀动王听。王之司谒与司帑打合五千缗与之,相者大恸,痛骂司帑而去。异日乘间白杨,杨怪问其故,对曰:“他今日说是王者,来日又胡说增添,则王之谤厚矣!且恩王已开王社,何所复用相?”王起,抚其背曰:“尔说得是。”即以予相者几百万旌之。[边批:赏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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