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阴霾的几天,天空耷拉着脸,阴气似乎要垂到人的额头上,大地在寒风中抖着灰蒙蒙的冬衣,一切都紧绷着。
人的心怀也如裹紧的骨朵,向内敛着,闭塞着。大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迫不及待要回到蛰伏的壳中。他们的脸上,有冬寒,有阴郁,有疲困,有流感未退的病症,还有一种隐忍不发和意识迟缓的麻木。他们一定是有着非出来不可的事情。
我们需要明媚,也需要这样失意的时刻。因为雾霾,可见度不高,前途茫茫,人像是封在了蒸汽罐子里。可是你又焦灼不得,挣脱不了,闯不出去,因为全世界都是混沌一篇,即使你努力奋进向前,前方也只是另一段迷茫。
生活到了冬天,就如同在梦里打了个盹,梦中落拓、游离、心不在焉,任由灵魂原地打转,思想停滞不前,时光虚度岁月蹉跎。这是被允许的。这是人生的蛰伏,是自我放逐,自我清空,自我沉沦。
所以,世俗烟火的气息和温暖就成了特别需要的东西。穿风冒雪的人从外面回到家,喝一碗浓浓的热汤;相爱的人窝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落雪;红褐色的枯叶从灰蒙中倔强地露出一丛亮色;街头的烤地瓜滚烫得如同一颗热泪;公交车玻璃上的蒸汽被随意涂成了笑脸…
这些小小的景象和温暖,慰藉着寒冬中的人。
这弥漫的雾霭,终将有过去的一天。等节气一来,春的悸动惊醒蛰伏的一切,人也会如同被唤醒的蛰龙,抖擞精神,生出破土而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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