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记

甘蔗记 甘蔗记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匆匆忙忙的赶到动车站，由于送我的师傅车技好，到达动车站的时候，离开车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取完票之后就在站前广场晃悠了一下。暴雨过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广场上人不多，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旅客匆匆走过。

         在进站口的台阶旁边，坐着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妇人，面前摆着一张小凳子，旁边的木盒子里都是擦鞋的工具，左手边放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桶，桶里长长短短的塞满了青皮甘蔗，这是一种在江汉平原很常见的作物，青皮、细杆，学名应该叫做甘蔗苺还是什么东东吧，我闲着无聊，就过去晃了一下， 看了看那青皮的玩意儿，老妇人笑着跟我说：买一根吧，蛮好七，几甜的！（武汉周边“吃”的发音就同“七”，）我并没打算买，候车啃这个，多少不雅观吧，就笑着说：不要了！老妇人略微失望的垂下头，仍然不放弃的劝说：真的蛮好七，我就住在这村里，成天过来卖，给你便宜一些。江汉平原特有的强调，阳平调比较多，听起来熟悉而又亲切。

         我歉意的笑了一下，继续往广场晃悠了几十步，发了一会儿呆，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提着箱子准备进候车室。当我走到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那个老妇人提着红桶直接走到我面前，用高昂的腔调继续游说我：蛮好七，真的，我老人家不骗你，你买两根，算你五块钱吧。近距离的打量了她一下，花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黝黑的面孔透着精明但又不失慈祥，两颧骨处老年斑已经不少，这样貌并无与众不同之处，应该说成年劳作的农村妇女，大抵都是如此吧！

         那一刻，竟然有一点小感动，并无从解释这感动的源头在哪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掏了十块钱给她，随手拿了两节青皮甘蔗就往验证口走去，老妇人跨前一步，又拿了两节硬是往我手里塞：10块钱，给你四根，不能让你七亏，你这小伙子，蛮好的，会有好运气……事实上，这是中国很多小市民特有的淳朴，你买了TA的东西或者是给了TA什么方便与好处，便会好话一箩筐的夸你。然而，我并没觉得这些夸赞有多么的功利或者失真，本质上对那个甘蔗也不是很感兴趣，于是乎冲她摆摆手说：阿姨，我不要那么多，你赶紧回家吧！那老妇人高兴的收好钱，嘴里仍然不听的表述着好人平安、升官发财之类对的话。

         过安检的时候，不经意的转头看了她一眼，已然在我视线的远处，佝偻着腰继续向其他人兜售着她的青皮甘蔗……颇有点潸然的感觉，芸芸众生，谁又是容易的呢？每一个人都会老去，当你垂垂老矣的时候，是否还能很尊严的自食其力？为人子女，对父母、对长辈尽可能的好一点……

【后记：取名为甘蔗纪，来回奔波于江汉平原，时逢贱辰，静坐拾笔，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