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表兄的邀请去浙江丽水。到了杭州还要向南坐四个小时的大巴。一路看了巢湖,钱塘江,西湖,水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乌镇直接就躺在河上。水面映出树木修长的身姿和山岭柔媚的身影,植物在梅雨的撩拔里滴答含情, 凤尾竹不是在月光下也高拔俊秀。 走在香樟树和忍冬花的香气里,一不小心就跌进了梦里。
乌镇的街道枕着河。屋子有一半悬在水上,推开窗可以唤河上卖货的乌篷船,买香胰子发卡或者盐巴。有台阶伸进河里,人就蹲在边上洗衣服洗菜。家俱屋梁都乌抹漆黑,乌镇因此而得名。
最喜欢嵌套的老式庭院。先是门廊,过庭,进去是小院子,院角有黄果树或香樟,或者清秀的竹木,两侧是偏房,四围带抄手游廊,镶着雕花木窗,穿过去才是正屋。两侧是内室,中间是正堂,有祖宗牌位,穿堂入内,又是一套庭院,茂盛的植物,四方的天井,长长的游廊。这样的宅院是优雅闲适的。居住在这屋子里的主人,自然也是有着闲雅之气的。庭院深深这四个字,是描述,也是诗意。
吃饭是在一座酒楼上。单是站在街头抬头望望临街掀开的镂花的木窗,便觉得很风雅。楼梯都是木头的,走上去踏实妥贴。上楼自然要拣一处临街的桌椅坐下来,凭窗便见街景和河船。酒有自酿的米酒和三白酒。喝米酒才知道古人常说“浊酒一杯”是什么了。三白酒是烈酒,三杯两盏便会晕头。东坡肉是乌镇的招牌菜,五花肉,用粽叶包捆起来,慢火炖着,时间越长越好。吃了几口,果然肥而不腻。
到乌镇一定要坐船。听听浆声,水声,风声,看看树影,桥影,屋影,清爽和悠闲里,乌镇就在心里生下根了。我初到这里的时候,真的感到一种惊艳,还有一见如故。说也奇怪,本是初来,却依稀相识,仿佛她已等我很久很久了,而我迟迟才来赴这场约会。
西湖也不负盛名。看过不少的水,西湖的风姿还是让人怦然心动。我沿湖从曲苑风荷走到柳浪闻莺,断桥残雪,最后到雷峰夕照,在美丽的风景里追寻美丽的传说。也难怪连蛇妖都这么善良这么美,西湖的烟波和柳浪里,怎能不孕育出爱情呢?美好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沉默呢?“欲把西”以前觉得这诗一般,比喻很俗气,现在见了西湖,才领会诗的妙处。原来诗人觉得西湖太好了,好得不知怎么说,就说好比那绝代佳人,让人爱而不敢亵玩。断桥,就那么一段浮在水面上的曲拱桥。但你想想,在这座桥上,细雨如丝,岸柳如烟,湖波渺渺,美女少年初遇,借伞,心里悄悄揣着爱慕,真像是为西湖而专门安排的情节。如果你爱玩浪漫,如果你想私奔,那么到这里吧。这里的风景很适合上演荡气回肠的爱情。
河坊街是一条步行街。入夜随着花灯初上,有无数游客闲逛,街上有很多卖手工艺品旅游纪念品等小玩艺的。有穿着古代长袍长衫的人在店门前招徕生意,还有穿官家衣服的提一铜锣,不时敲几下以示更声。如此热闹繁华,俨然一条旅游街。
钱塘江水面浩大,直通大海。去机场的大巴上,有个妹子告诉我,钱塘江已与西湖相连通,西湖也就成了活水。南方姑娘比北方的灵秀聪明,没有直戳戳叫我大叔。
表兄送我一套青瓷,历经多次转车,回来瓷器碎掉了两个小杯。主壶还在,仆从四个,依旧可用。还有一部用胶卷拍照的老相机。我虽不是恋物之人,但别人送我器物还是喜欢。不论贵贱,喜欢的是一份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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