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搞得整个城市都泥泞不堪,汽车的尾气卷着水雾,涌到几层楼高的地方,然后再飘飘悠悠的落下来。面对这样肮脏和泥泞的暴雨,我只能缩在房间的角落,迎着手机的微弱的光,在雨夜的黑暗中蜷缩。
比起市中心的雨,乡村的雨也同样好不到哪去。只见那雨水卷着泥水,哗哗啦啦的一股脑的往下流,仿佛是经历了冬天的禁锢,又重新获得了春天的光明,一滴一滴的水争先恐后的顺着低处流,小溪汇作河套,河套又凝成大河,带不走的只有一滩烂泥和几个泡子。
也只有城郊的雨最可爱了吧!我住过一段时间的城郊,住在市区东北面的一条小河旁,家里住一楼,有个院子,院儿不大,种着一些蔬果,中间是一块儿小鱼塘。每当工作累了坐不住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到院子里看看。晴天固然好,那地方却也多雨,我猜应该是住在水库旁边的原因吧。
每当城郊又下起了雨,只能看见靛青色的柏油路颜色比平常深了些,树、草这些绿色仿佛更青翠了些,万事万物仿佛都模糊了些。土地浇了雨也不会变得泥泞,空气里是微微的松针香,没有那种闷热感,仿佛在你不知不觉中,几滴凉水就从你的头上点了几下,当你忙着往家赶的时候也是来不及了。
春天的雨往往都带着冬天的翼羽,微微的凉,仿佛是雪白雪白的六棱花刚刚破碎正打在你的额头。随着冰雪的融化,万物都有了生机,雨滴仿佛也有了生命,迫不及待的往你的衣领里钻,也只有春天的雨能活泼,扎进土里、河里、雪里,一瞬间就都消失了。坐在窗前,仿佛自己是侠客在茶馆里举杯独饮,又仿佛是美猴王统帅水帘洞。盼着新一年的新生活,春天的雨变成了桃儿、杏儿、梨儿,争相斗艳。看着花,好像朱自清先生就坐在一边的长椅上,吟咏着那篇著名的《春》,盼望着东风来,春天的脚步渐渐走近,又渐渐走远。
直到某一天,天空仿佛宣示着午夜的到来,手表的指针却在告诉我们这是正午。不要惊慌,那是夏天的雨,夏天的雨来的最凶,走的也最快。只见那风一狠狠地刮,刮的是草木横飞,卷他个三尺多高,又骤然风停,半空中的枯叶碎屑啪地落了下来,夏天的雨就这样低调的登场了。先是大个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再是小个的雨点结成雨阵无死角的覆盖大地,仿佛这一瞬间来得突然,却又不足为奇。待到雨阵落罢,雨珠就挂在任何能挂住地地方,树枝上、屋檐上、蜘蛛网上,蜘蛛也吓得逃窜到地洞里,无奈地看着刚织好的网一点点的被破坏,最后像一面败军的军旗一样病恹恹的歪倒在树枝上,毫无生气。
待到雨过天晴,漫天的乌云缓缓撤退,在天际线上,一抹晚霞照着云的背影,仿佛一条大户人家才戴的起的金链,太阳穿在金链上,好比项链中最闪亮的一颗明珠,缓缓西流的河水映着天边的金链,在波光里的沙洲,好像在天上飞翔的小岛,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待到太阳落下,刚刚下过雨的痕迹却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干燥而干净的夜。
如今的大雨还在窗外肆意的呼号,我与那一滴滴的雨滴只隔着几厘米厚的玻璃,在这场似曾相识却又与众不同的大雨中,城市才缓缓的陷入宁静,陪着我那渐渐响起的鼾息到太阳再次升起。
文独梓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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