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虫站在父亲身后，不情不愿。
蒸粉垛是北方的年传统，一大家里只有米虫不会。今年抓壮丁，米虫咋也逃不掉，用娘的话“就你吃的多还不会，赶紧学”。
年年二十九，父亲出手蒸粉垛。
“跟在后面，递东西”，父亲交代时刀指着海带碎、葱姜蒜沫，手里拿的刀是剁回软的粉条，火上的肉汤已咕嘟冒泡，半袋子粉芡张着口……
“剁剁剁，剁剁剁”，父亲的刀声密集，“递盆”，这是说给米虫的。
“递粉”，父亲吆喝的还是米虫。那大手埋入粉里，扬粉搂拌，直至粉条变胖两倍。
“倒海带碎、葱姜蒜末、五香粉、盐”，米虫打下手也手忙脚乱的不行。
一勺一勺浇汤，浇浇搅搅，感觉父亲像搅面絮一样，成黏疙瘩坨坨住手。
“摆篦子，铺笼布”，这是父亲最后一道指令。蒸锅添水上笼，这活米虫不用指派，因为知道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铺平压实，上汽三十分，成。
趁热米虫已小小切边开吃，咸香Q弹，只需蒜苗或蒜黄轻轻爆炒就香，红烧更美味，烧汤配点是水席绝味小碗汤。
难是不难，做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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