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的前生:
无缘无故,在伦敦的机场,嗓子里却低声哼着“东方之珠”的歌词。
看见登记牌上写着:七月一日。
与好朋友郑伊,举着歪歪扭扭字迹的牌子,在二七纪念塔下面欢呼着倒计时,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如今,感觉不到香港的来去,却只想念已经没有音信的好朋友。
人,事的归属,从一件衣服、一个爱人、到一个城市,对平常人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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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香港,是在夏末深圳漆黑的海滩上。
彼时的深圳,也还是座安静的小港。听见姨夫说:“天气好的晚上,可以看见对岸香港的灯火呢。”
我紧紧的拢着父亲的脖子,朝着姨夫的手指的方向,用力的想象着那个叫做香港的城市里的绚烂灯光。
(图片由挚友小纱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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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觉得,台湾是堂兄,同源同姓,从小背诵的唐诗和宋词,礼义廉耻。
表面浮躁繁华,可血脉里,我们还是一起恭谦的膜拜着中华文化。
并且,历尽余波之后,终究,还是会笑泯恩仇的吧。
而香港,是那个见过世面的表兄,语言不同,文字也有点奇怪。
远游归来,他的想法新奇有趣。行事,似乎也另外一种方法。
有很多问题,我急切的想与他交谈,甚至拿出珍藏的糖果、讨好的与他分享。
可似乎总是不甚快乐,表兄香港淡淡的,不会靠的太近。
我却在他带回的书袋里,自顾的,翻出了一个新天地。
和贾平凹沉重的深棕色陕西山脉不同。香港的世界,浪漫硬气。
飞檐走壁,默念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尽情的仰慕郭靖大侠。
温柔的告诉我”爱笑的女人,运气都不会太差“的,却是写武侠江湖的男人古龙。
亦舒,亲爱的亦舒,你的冷眼指点,多谢。
“自爱,沉稳,然后爱人”
“命运旅途中,每个人演出的时间是规定的,冥冥中注定,该离场的时候,多不舍得,也得离开。”
“做一个女人要做得像一幅画,不要做一件衣裳,被男人试完了又试,却没人买,试残了旧了,五折抛售还有困难。”
在追寻三毛的梦里,你的话,是我紧握着的救命锦囊。
还有页面光滑的杂志,上面那些名字好听的女明星们,楚红,之琳,曼玉,明眸流转,星光四射。
那时的我,系好了红领巾,暗暗看着玫瑰般绽放的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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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读完四年的大学,交到最好的两个好朋友,都是香港女孩。
彼时,大学本科,中国人不多,唯有金融一科,有个香港女生,短发,大眼睛,总
在教室前面,认真记录。
只是那时我宁愿独来独往,也没有靠近她。
直到到期末考试前,缺席了一学期,才发现抱佛脚,是要需要借笔记来的。
鼓起勇气,向她借笔记。
到手的笔记,娟头小字,中英分明,工整的可以直接放在教科书里。
七天后在考场见面,笔记还回她时,已经被我折的乱七八糟。
她眉头一皱,但还是弯起眼角的祝我考好的笑容,多年后今天想起,还是很温暖。
另一个一起唱歌到半夜的好朋友,我叫她“小香港”,是要用另一篇文章去写她呢。
港女独立,善良,聪明,外刚内柔,不张扬,是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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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盖上自己的印记是人类的本性。中国人,对家族国土的眷恋,更是深刻。旧时
离乡,也是要抓一把故乡的泥土,带在身上。
所以,20年前,在大陆上欢呼雀跃的人们,是由衷的快乐。
一般人的快乐,是生活的习惯,思想的自由,爱人的前途,来决定的。和政治往往无关。
抬头,前面是淡淡的表兄,回头,是握着泥土,拧着眉头的父伯。
我想让他们都高兴,却没有办法,只有慢半拍的,写下这篇文章。
后记:
现在,在希腊北部好朋友父亲的农场里,这里,离土耳其很近。几百年前,穆斯林和基督徒被分开。一方留在土耳其,另一个在希腊。迁徙的路途艰苦遥远,很多人没有到达他们应该属于土地,就在路上死去。
几百年后,他们的孩子终于又称为了朋友,我是局外人,听着别人的“归属”的往事,却想着自己国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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