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对您说,可又怎样开口呢?
您变得老了,我也长得大了。
岁月啊,总是这样,一边如暮鼓般苍凉,一边又如晨钟般悠扬。
您可知,您日益增多的白发,加深的皱纹,就如我记忆中片片消散,凋零的童话。
童话若是散了,最美好的便也碎了。
好久没谈心了吧,爸爸?
就像此时我已习惯您的冷漠,您也定是已习惯我的绝情。
您已习惯一个人下棋,而我总是闭起门看书。
生活严肃得就如您做饭,我刷锅,或是您买菜,我做饭。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想应该是六年了。
从妈妈在医院病逝的那一刻。
您扶着我的肩,那是一个二十一岁儿子的臂膀。
您颤抖着身体,强忍着泪,疲惫的像个老头。
“爸爸,您还有我……”,这应是最后一句吧。
您舔舐着“中年丧妻”之痛,而我则痛得忘了痛。
六年了……爸爸……
我想,您应该知道的,你我是一样的人。
我们不会表达悲伤或是喜悦,痛的时候只会更加沉默,喜悦的时候也不懂得分享。
您默默地付出,带着寄托与希望,而我则默默努力,带着期待与梦想。
只是我不懂您的寄托与希望,一如您不懂我的期待与梦想。
您愤然地骂我,恨铁不成钢。
我决绝地离去,追逐自由与梦想。
您定是恨得痛了吧,就像我痛得恨了。
父与子,当真是前世仇恨种子萌发的两朵花吗?
不啊,不,我不信!
我知道您是爱我的,就如您也定是知道我如此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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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切如何开口呢?
您定是已习惯了我的绝情,就像我也习惯了您的冷漠。
彼此的隔阂,如何才能打破呢?
难道要断然弃了梦,化为您的寄托?
可是梦中的一切已融入骨髓,又怎能割舍?
一切又如何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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