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医生摘下口罩,职业性地回道:“危险期已经过了,患者就是失血过多,引起肌体缺氧,血压降低,导致了暂时性休克,好在送来的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去办住院手续吧!未来几天还需要大量输血,至于什么时候出院,要看患者恢复的情况。”
我和黄世俊听后,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了,然后他去为艾心办理住院手续,而我则守在推床前安静地看着艾心,此时她脸色苍白,苍白的像是一张透明的白纸,似乎轻轻一戳,就会戳一个大窟窿,即便一副病态,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如果她是我老婆,我会像对待菩萨一样将她供奉起来,一日三跪九叩,绝不会做出半点让她伤心难过的事,可她终究不是我老婆,我除了唏嘘喟叹,心疼怜爱,又能怎样呢?
艾心睁开眼看到我时,嘴唇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说,似乎所有安慰之词,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力量。
黄世俊办好了手续,给艾心安排好了病房,我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在人家夫妻面前,我终归只是一个旁人,还是把时间留给他们吧!
我相信凭着艾心强大的宽容心,她定会选择原谅和包容黄世俊,毕竟她是深爱那个男人的,可以说这些年她为了黄世俊付出了一个女人的所有。
我走出外科病房,出了住院部大楼,然后站在楼下的空地上,点燃一根烟,享受着凌晨的孤独和寂寞的非礼。
很多时候孤独是被别人比较出来的,比如此刻,黄世俊可以在病床前陪着妻子,而我却无人作陪,孑然一身,那个相爱六年的我的女友沈露,说甩我就毫不留情地甩了。
其实我应该感谢沈露,至少有她相伴的岁月,我很少想起艾心,并不是说我不爱沈露,我爱她,非常爱,但艾心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始终无人可以取代……
我就这么冷冷清清,悲悲戚戚地站在住院部楼下,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香烟,雪已经停了,四处白茫茫一片,我望着夜空,时而沉思,时而发呆,后来,眼泪竟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是啊!失去沈露,于我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的摧残,但是我不会为了她自暴自弃,一蹶不振下去,这世上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了,谁还会爱你,珍惜你?
夜更深了,我冷的发抖,但冷的根源,不是出在气温上,而是内心深处,为了转移想念沈露而造成的寒冷,我便朝着医院大门走去,然后进了一家便利店。
等我从便利店出来时,手上已经拎满了东西,这其中都是补血的营业品和水果,我把这些东西拎到艾心的病房,看到艾心已经睡着了,睡得很安详。
而黄世俊坐在床边,默然无语,像是在等待雷劈似得一脸忏悔的表情,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小声问道:“怎么样了?艾心原谅你了吗?”
黄世俊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我出去说,于是我们两人出了病房,在过道的椅子上坐下来,他先是问我要了一根烟,然后才叹气道:“艾心说要和我离婚,这次像是铁了心,话说的很决绝,我怕她动气,也没敢多说,等她身体好一点了,再慢慢求她原谅吧!”
离婚!听到这个词,我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不知是该举杯庆祝,还是该低头默哀?
如果站在兄弟这一边,我当然希望他们不要离婚,虽然黄世俊是个花心大萝卜,但心里还是在乎艾心的,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嘛!
可是站在艾心这一边,我又希望他们干脆离婚好了,凭着艾心的优质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男人,没必要守着黄世俊这个已经烂到掉渣又快要沦落成人渣的花心萝卜。
再说黄世俊就算这次发誓赌咒说改了,但是谁都难保他不会再犯,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跟着这样的男人,还不如快刀乱麻,一刀两断,重新开始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