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成一株兰花的样子
年前,家里的兰花开了。
都说花开富贵。但我想喜爱兰花的人应该不是中意此缘由,而是看中其花之淡雅,其叶之纤袅。
但若无一些讲究,赏客们要想看到这兰叶与兰花的相得益彰,是不易的。
我开始栽种兰花,仅仅凭着一种向往。我们像“土匪”一样去花鸟市场买了各种兰花,将一腔热情也一起种下,心潮一涌便要浇水。可是花却接二连三的枯黄萎蔫了。这时才知道,原来兰花不喜过于肥沃的土壤,也无需太多的关注,更不用经常浇水,它有自己的生长节奏。
第二年,我们重新再买,这次着重挑了两盆优质的兰花,为了相配,特地选了两个很好的紫砂盆栽种。初初种时,花叶婀娜多姿,碧玉一般;花盆古朴纯厚,稳重温润。可兰花也慢慢枯萎下去,原本无瑕的叶片渐渐出现黑点,甚至黑而发焦,慢慢就整片都黯淡下去,不到一年竟全部都死了。原来兰花根本无所谓花盆怎么样,只要盆身多几个洞眼利于排水,就算是塑料花盆,它也一样长得好。
第三年,吸取了经验,不买品相太过于完美的兰花,却买根须更粗壮的,栽种时在土里加了腐熟的花生壳,加上砂石瓦砾;用洞眼较多的塑料花盆,松松的栽种好。同时克制自己强烈的渴求心理,少浇水,不施肥。让他们在阳台上“自生自灭”……
我压抑着自己等待已久的心情,熬了一个月,也没有发现叶片有什么枯萎发黄的迹象,应该是已经熟盆了;又再过一个月,兰花竟出现一个嫩芽片;后竟有越来越多的芽片出现并且慢慢长大。兰花已经确定是活下来了。
就这样,兰花竟然在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境地里慢慢存活并有了新芽。今冬,终于开放。
看着兰花,我突然想到,原来兰花的“活法”竟然很有深意:
兰花的栽种,土不宜过肥,水不宜浇多。这不就是像极了人的生存?一个人若是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总是过多的汲取口腹之上的营养,那么终会“死于安乐”。
兰花喜荫,不能暴晒阳光之下,正是中国传统文人雅士的人生追求呀——不要锣鼓喧天,却追求内心的平和中正。
兰花盛放时既不是“桃之夭夭”,也不会争红斗紫,处处透着的却是一袭淡雅和温润。也正因此,才会有花中四君子之称,文人雅士,则追求这种温润的品性;作为女子,对她最高的评价不是说她美丽,也不是说她能干,竟是说她“气质如兰”。
而兰花的清幽香气,除了周敦颐笔下的莲以外,再没有可与之相媲美的了,“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的这种种的漫淡之气,足以让闻之者寡欲淡利,甚至连自己都像这兰花一样,清新雅致。
你瞧,活成一株兰花的模样,岂不是活成了最好的姿态?
齐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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