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古惑仔?”一诺想起港台剧中那些酷帅拽的男主角,“古惑仔男友,那更刺激。”
“比那更可怕。”陆召海认真地说。
人的世界,复杂多变光怪陆离,险恶选胜于那虚幻的妖魔鬼怪。
“你们就那么恨对方?”一诺奇怪,夫妻情分不是越处越深厚吗?就像爸爸妈妈那样。
陆召海不语,冷笑,如果一诺看到刚才她是怎么对待他的,她就会明白,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是女人。
见电话里无声,一诺喂了一声,那边说道:“我在。”声音低沉沙哑。
见他还在听,一诺继续问道:“你们是有什么误会吗?”
“她怀疑我出轨。”陆召海想起前妻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顿感自己眼瞎,想当年千挑万选的,不顾母亲反对,怎么娶了那样一个女人?
“你出了吗?”一诺认真地问道。
陆召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一诺回道:“出了。”
陆召海笑道:“我没她那份闲心。”恶人把戏之一,反咬一口,谁不会?他不屑而已。
“你解释啊!”她急躁躁的嚷着,她担心别人中伤他,这事情在她看来,太简单。
“她不听,她只相信她自己的感觉。时间久了,我也懒得解释。”想起那个闲的无聊的女人,他就一阵心烦,他不想在那些无足轻重的事情上多花心思,管她怎么想。
他懒得解释,选择了沉默。一是解释她不听,也是因为孩子在,不想吵架。怎奈她却认为他心虚了,就越闹越凶,就差杀人了。
最后孩子看不下去了,让他们离了婚,她却又提出了让他净身出户的无理要求,他为了孩子,同意了,二十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一诺听得直咂嘴,想起港台剧中的桥段,文学作品源于现实高于现实,恩爱夫妻反目成仇的例子原来身边也有。
“真可怕。”一诺想着,既然如此,何不轻松放手?还留的个体面。
相伴那么多年,到最后记住的却是彼此狰狞的面孔!
似乎知道一诺所想,陆召海说道:“最可怕的你还没见过呢。”
“还有什么?杀人越狱吗?”一诺相信人本性善,那一个女人心中有多大恨,竟犯下如此恶?
陆召海捏了捏眉心,柔声地说:“这些事情以后告诉你,你躺下睡觉。”
一诺好奇心正盛,听他如此一说,觉他实在扫兴,但又奇怪,“我躺着呢,你怎么知道我没躺下?”
陆召海想着,真是个孩子呢!
他笑,柔声解释说:“躺着说话是腹式呼吸,说话声音较小,而你声音响亮,吐字清晰,估计是坐着的。”
一诺想,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粗皮糙肉的,心思还蛮细腻的。
她心里甜甜的,往被窝里滑了下去,直至盖上了脸,“这下躺下了吧。”她对着电话嘟囔着。
“乖,睡吧,好梦!”陆召海柔声哄着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小女儿。
想到女儿,他心里一阵失落,他住院半个多月了,两个女儿未曾来看一眼。
他安慰着自己,孩子不懂事,孩子要上学,其实他心里明白,孩子和她是一条心的,这么多年,他养了三只白眼狼!
估计一诺已经睡下,他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到院子里。
虽是暮夏,天气依然燥热的很,路边树上的鸣蝉依然在聒噪不止,听着蝉声,陆召海心里烦躁了起来,他抽出一根烟,想抽,想起一诺,又把烟放了回去,但最后,还是点燃了烟丝。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圈一个个出来,一个个四处缭绕着,透过烟圈,他那张沧桑的脸,更显冷酷。
尼古丁的味道大大缓减了他紧张的情绪,但一支烟抽完,他似乎还没平静下来,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来,烟身才露出半截,他已经用嘴叼出。点烟时,他双眸惯性的轻眯起,打火机擦燃的幽蓝色火焰在他脸上跳跃过一瞬,火灭时,他顺手把烟从唇口拿下来,一口白烟徐徐的朦胧在他清冷的脸廓前。
深夜里的医院,树影在摇曳,静得可以听见风声,隐隐约约的,似有鬼哭狼嚎之声。
他冷笑一声,继续吞云吐雾,见识了丑恶的人,还怕什么鬼?
这边的一诺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陆召海的样子。当初爱上他,全凭一腔少女情怀,可是走近了,才发现这个男人是深海迷一般的存在,她看不清,参不透。
可她已深陷其中。
当她迷迷糊糊睡去时,已是深夜,她睡得很不安稳,她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那眼神恶毒凶狠,又含着一股嘲弄的意味。
她翻了一下身,脸面朝墙壁,想避开那可怕的眼睛,可耳边又传来细微的喘息声,她吓了一跳,想去开灯,可手脚忽然动弹不了,她想喊,可嘴巴怎么也张不开了,只觉得嘴里黏糊糊的一片,有血腥的味道。
她只能躺着,很无助,像只待宰的羔羊,黑暗中那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似乎有个人影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那个影子瘦削矮小,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似重心不稳,随时都会倒下一样。到了床前,他伸出手,四处摸索着,那手指枯瘦如鸡爪,指尖尖尖的,刺的一诺的皮肤针扎一样的疼。
一诺心里恐惧到极点,这是人还是鬼?她知道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哪有什么鬼?可人怎么会有这么长的舌头?那舌头一遍又一遍的舔着她裸露的皮肤,脸庞,手,连脚也舔了一遍,那种冰凉恶心的触感,犹如蛇在皮肤上爬过。
一诺想喊爸爸妈妈,可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只有舌头能动。她以为是在梦中,可是咬了咬舌头,很痛,这不是梦!
她恐惧的同时,又很奇怪,这非人非鬼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爸爸妈妈哪儿去了?从她回家到现在,他们都没出现过,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那个影子四处瞎舔了一会儿,见一诺终没反应,也没了兴趣,在床边默默地站着,叹了口气,然后转过了身子,慢慢走向窗边。
随着那影子的离开,一诺觉得手脚又有了知觉,她立刻伸手打开了灯,屋里顿时亮如白昼。
她扫视了一圈,屋里清爽整洁,没有任何混乱的痕迹。
她跑到窗边,只见洁白的纱帘随风飘荡,防盗窗稳固如昔,哪有什么诡异之物?
一诺回到床上,愣坐着,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她,“谁?”她紧张的弹簧一样站了起来。
“一诺,起来吃早饭,”妈妈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松了口气,又看向窗外,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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