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你想要医疗手段大量介入,在身体上开孔、插管注射营养来继续“维持”生命,还是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坦然地放过自己?
我们常常拒绝接受生命的局限性和以及衰老和死亡都是不可避免性,才会使末期病人和老人成为无效治疗和精神照顾确实的牺牲品。
迟暮之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在那之前的种种现象——丧失听力、行动能力、记忆力,最终导致丧失原有的生活方式,成为一个需要24小时看护的人。“老年是一系列的丧失”。
随着社会进步和医疗水平不断提高,二战后,医院从生命结束的地方转型成可以起死回生的地方。以前,人们面对死亡没有太多考虑时间。即使是总统,在患上了脑溢血、肺炎等疾病后也会马上离世(突然死亡)。而现在,医生与死神争分夺秒,可能会把病人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所以我们现在在收到“危险信号”到尽头之前还有一段时间来面对死亡,少则几小时、几天、几个月,多则几年、十几年甚至康复或痊愈。
也正因为如此,突然死亡的人数减少了,却出现了一大批人会经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身体还衰老、太虚弱而无法独立生活。但我们都不愿意考虑这种可能性,导致大多数人都没有做好准备来面对,哪怕在太晚、来不及采取任何措施前,稍微想一想,在需要帮助的时候该如何生活。
一、老年人
疗养院应运而生,但其建立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帮助人们面对高龄的依赖问题,而是给医院腾床位。来疗养的人大多行动不变,可能还伴有反应迟缓,神志模糊等情况,为使疗养院内程序能按安排实施,同时保证安全,行动不便的人或被判定可能经常摔倒的人就要”强制“坐轮椅或使用代步车。随时有人照顾疗养人的生活起居,吃喝拉撒,让被看护的失去了随后的隐私,对他们来说,生活仅仅安全就够了吗?一旦失去了身体的自主性,有价值的生活和自由就不可能了。在这里,工作人员需要按秩序要求一步步完成他们的任务,几乎没有人会坐下来努力理解这种情况下,生活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即使是行动不便的老人也需要体面的生活,可能仅仅是一扇能上锁的门,或者是自己上厕所。
为了平衡善意的保护和自尊的需要,辅助生活机构出现了,但它并不是为老年人修建的,而是为他们的子女。他们努力完善”视觉效果“,让他们的子女认为把老人安置在这,良心不会受到太大的谴责,这从辅助生活机构的营销方式上能看出来:酒店似的入口通道、锻炼中心、音乐厅等,这些东西是中年人希望父母拥有的,而不是父母自己的选择。
老人们需要的是一个类似家的地方,在这里,有自己的生活,和在自己需要时,马上能够提供的帮助。
二、末期病人
对于绝症患者,尽全力救治可能不是最正确的办法,在医生给出的多套方案中,也可能没有一项是有效的。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将时间全部浪费在医院,还是选择善终服务?
社会学家尼古拉斯主持的一项研究访问近500名绝症患者的医生,询问他们认为病人会活多久,然后追踪病人。63%的医生高估了病人的存活时间,只有17%的医生低估,医生越熟悉病人,出错的可能性就越大。
善终服务不是放弃治疗,而是优先考虑病人最后想要干什么。如果病人想在最后几天在家里见见家人、朋友等,而且也可以选择在没有呼吸时是否使用呼吸机?是想继续“痛苦”的活着还是“安逸”的走。
“我们迎头遭遇到维持这样一个明确而连贯的哲学性分野的困难:给予人们停止延长其生命的外在或者人工过程的权利,与给予他们停止延长其生命的自然的、内在过程的权力。”
……
其实在“危急时刻”做决定的,往往是家属,因为这是患者常常昏迷或不省人事了,这时家属如果做错了决定,会留下很深的阴影。谁都不想承担这种过错,如果我们在病人清醒时与他商量了这些问题,倒时候,家属身上的担子就会轻很多,即使出了差错,自责也会少一点。
需要我们早些知道患者对这几个问题的答案:
1.他如何理解当前的情况和潜在的后果?
2.他有哪些希望、哪些惧怕?
3.为了做成这笔交易,他能放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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