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快死了。”
今年我18岁，刚和我那永远没法正常沟通的母亲吵了架，我一边哭，一边向学校走。
我们学校在这座城市的另一头，校门口正对着一条河，现在是冬天，河边依旧有零星的人在钓鱼。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不过也是觉得人生太长而选择消磨时间罢了。
天阴沉沉的像要坍塌下来，和我的世界就一起坍塌，这样最好。我在河堤护栏坐了很久，看到没人看见，悄悄地沿着边滑下去。冷。真冷。水铺天盖地涌进我的每个细胞，好涨好痛。
我什么也听不见了，眼前白色光亮逐渐消退，红色弥漫，渐渐的我坠入了黑色，无尽的黑。
我快死了。终于。
二
我是一条鱼。
我的记忆停留在一分钟以前。一个小孩正看着我，我似乎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亮闪闪的东西滴下来，那是什么？
这一刻突然呼吸困难，红色蔓延，这是什么。我的拼命吞吐，试图从空气里分离出氧气，我的速度越来越慢。我好像不行了。
还是那张脸，那个女孩。
我最后的记忆。
三
医院里。
耳鸣，头痛。轻微张嘴，就有液体轰隆一下从耳朵里流出来，我听到了周围的声音，好吵。
我继续睡去。
一个月后。
妈，镜子。我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终于看到了这张脸，是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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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鱼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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