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记忆

鱼的记忆

早些年，刚出来工作，喜欢在自己的居室里，养些花花草草。当时还给自己的居室取了个名字——卉枫居。以贴切当时我的审美和喜好。那时除了养些植物，还弄来一个鱼缸，养了两条金鱼。在购买鱼和鱼粮的时候，还问过鱼贩，这些好养活嘛，那人估计是完成这笔买卖，一个劲的说：当然好养，放几颗鱼食，一个月不用理它。

那时节出于新鲜，刚买来的那几天，我都是好生伺候着的。看着鱼儿在水里潜游，水面上乏起的涟漪。我心都不由的随之向往，眼睛也未曾离开这俩可爱的小家伙。它俩身穿金黄的连衣裙，还有一双大眼睛，从头到尾都散发着娇柔的需要人怜悯的气息。就是这些迷人的生命，让我一再认为它们的家需要一些绿色植物。而那时我住在清水埠，家的后面就是一座山，在山上随处可见那些，冒着绿色生命的植物。我从石阶上，随手拔了些，那是一种无名草，根茎长在石缝中，并且有着极强的吸附力，但是植物本身是脆弱的，我稍一用力叶子和茎就会断，而根还在。不过我还是弄了些回去，按在鱼儿的家中。

没过几天，其中有一条金鱼不明原因的离开了我和它的小伙伴。我很诧异，是它们不喜欢这些植物。当然目前我更应该好好处理，我手中这条幼小的生命。我思前想后，还是将它埋在楼下的花园里，这样我每次下楼还能看见它。所谓缘浅，再深的情也无法留住。回头再望望，那条鱼。它依然活泼的在水中游。好似没有发生这一切。

一早就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之后又会有新的七秒记忆。周而复始，轮回反复。我在伤心一条鱼儿的离去，而鱼缸中的另一条鱼，或许它记忆已经轮回千万次了。在这里人和鱼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有记忆，无非是长短之别。人的记忆再长也会有忘记的那一天，鱼的记忆再短，也有那七秒的光阴。人的这一轮回，在世间的长河里无非是河面上乏起的那朵涟漪，在宇宙中，人跟鱼又有什么区别。所谓记忆是痛苦的根源，不管是七秒还是一辈子，都是不可复制的。因为苦过才可了知众生苦，因为苦过才了知幸福的意义。或许这就是记忆的本质。只有这样才可以重新披上新衣，迎接新的生命。

在那之后，我也没有多加照顾那条孤零零的鱼，也曾想过再给他找个伴。不过一忙起来，就忘了，直到它离开我。它就漂浮在那儿，一动不动，肚白朝上，双眼无神。我知道，它走了。捧着它，来到它生前小伙伴的旁边，生前相处的时间不长，死后再做永世的伙伴。

自那儿以后，我再也未曾养过金鱼。总觉得自己不适合照顾鱼。而我也早就搬离了清水埠，也再没有见过它们。只有它们俩永远的相伴在一起，相互扶持。而我也相信，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祝福它们，祝福他们！

                                                                                        丁酉夏月徐鲁展于永嘉大拙堂灯下

                                                                                                            2017.8.4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