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儿。嘻嘻
1.
连续头痛第四天。前所未有。我在想它是不是要提醒我该想起些什么。那些被遗忘的事情从来没有被真正遗忘。而是被封印了。
听我妈妈说。我得过产后抑郁症。我自己根本不记得。我只知道自己是很正常的过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大脑真的就忘记了很多事情。好奇怪。
最近记忆力减退就更厉害了。好多事儿回头就忘。好多人名需要思考好久也不见得记起来。我突然很害怕会不会就提前得了老年痴呆症。
今天早上一个小姐姐告诉我说你该问问自己的心了。问问自己的心？天啊。我突然好慌乱。我的心呢？心在哪里？怎么问她？根本没有回应。我把我的心丢了。怎么丢的丢在哪里不知道。
我知道我需要一通对话。可找不到一个可以听我瞎叨叨的人。实在是头痛欲裂。我坐在沙发上慢慢睡着了。
2.
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却偏偏总是阴沉着。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吧。可为什么他总是不笑呢。
他喜欢喝酒。喝醉了会打骂他的妻子。有时候锅碗瓢盆的就都飞了。我看着他妻子有时坐在地上哭着。伸手去抱着她。应该也帮她擦过眼泪吧。
这些画面不清晰又好像很清晰。我记得他妻子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心疼。我想我大概是哭了。
那个男人似乎不太爱他的女儿。他的孩子生病发烧都是妻子一个人背着娃娃去看医生。那个年代是个穷年代。他太懒。地里的活大部分也成了妻子一个人的。所以他们家更穷。妻子每次带孩子看完病都会给女儿买一袋小饼干或者一瓶小罐头。那个小女孩儿每次吃完病就神奇的好了。妻子开心的逗小女孩儿你是馋的吧。小孩儿就咯咯的笑。她和妈妈算是相依为命吧。
有一次。男人又打她的妻子。小女孩儿躲在窗外听着。她突然就想杀了她的爸爸。她不喜欢他。她觉得男人也不喜欢她。要不为什么从来不对她笑呢。她见到男人就吓得哆嗦。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空气都要凝固了吧。可好像偶尔男人也扛着小女孩儿玩耍。只是这个偶尔太少了。并且被淹没在那些恐怖的日子里。那些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里。还有她妈妈的泪水与伤痕里。
小女孩儿渐渐长大才有了要杀了男人的想法。这样的家不要也罢。突然有一天。男人就生病去世了。那个小女孩儿似乎并没有很悲伤。她觉得自己自由了。她的妈妈也自由了。终于不用担心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大笑。妈妈不在家的日子都不敢回家。她们自由了。
3.
2013年我嫁人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妈妈天天催。你赶紧结婚吧都多大了。我突然觉得不结婚自己就有罪。对不起妈妈。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中国的传统观念就是只有孩子成家了上一辈的任务才算完成。那么好吧。我就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吧。
先生很踏实很会过日子。是本科生。我可是没啥文化。他的家庭条件一般。我的也一般。根据这个所谓的“门当户对”来说也过得去。当时就想只要对我好就够了。至于日子嘛慢慢过。总会越过越好。
一年后。有房有车有娃。看似过着王子公主的生活。可是为什么我不开心呢。
我的婚姻成了丧偶式婚姻。孩子成了丧偶式教育。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生活里一地鸡毛。
我开始恐慌。开始跟先生谈。可是我无论怎么说他始终像套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里听不见我说的什么。我们俩就这样隔着透明玻璃罩自说自话。我愤怒。抓狂。他也愤怒抓狂。我们像两头野兽相互委屈的咆哮着。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累了。想逃。
4.
那个小女孩儿的爸爸去世以后。她好像真的很少想起他。
日子一样过的辛苦。可妈妈从此不再挨打。不再生气。她也不用每天再提心吊胆。她知道从此以后她要保护妈妈。
叔叔婶婶怕她们成为累赘与她们反目。乡里乡亲有些使坏的也偶尔欺负一下她们孤儿寡母。后来她干脆辍学出来打工赚钱。她要赚好多钱。要出人头地。要成为妈妈的骄傲。要让那些看不起她们的人高攀不起。
后来她成了村里同龄人甚至更多人中第一个走入大城市里的人。能吃苦耐劳。聪明好学。她是一定要闯出来的。忍受过怀疑。忍受了白眼。也曾被欺骗。更有关心。帮助。那些点点滴滴的温暖。她记得每个对她好过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
24岁那年她成为了职业经理人。风风光光。每年春节回家。邻里邻居都特意来家里坐坐。她们家再也不是被人嫌弃不敢踏进来的那个家了。她的妈妈好像也很开心。
有一年她去给爸爸上坟。不知道为啥就泪流满面。她真的很少想起他。她不知道她到底爱不爱他。也不知道他存在是一场灾难还是他离去是一场灾难。
5.
我有时候会想人活着真的太累了。有时候又想。人活着真的太幸福了。可以做很多快乐的事。可以吃很多想吃的美食。可以去看山看水看佛塔。可以经历所有的喜怒哀乐。
好好的去经历。去体验。去面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活的开开心心。自由自在。哪怕有一天真的老年痴呆了也不枉活一场。
我的心是不是能在这些絮叨中找回来呢？我还要往哪里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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