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怎么这么说她，那是我妈妈，说不得的。”
“她再不好，我也爱她。”
什么?错愕就像一个巴掌让这个七十岁的老人嘴角直哆嗦，防不胜防，气愤，不甘，恍惚…让自己像决堤的洪水，在翻涌。
“她都不要你了，七个月就是我带的你。那时你那么小，我抱着你你哭的声音嘶哑，饿的声音像猫儿一样细细的。那时她在哪？我为什么不说，她就是个祸害，害了你爸爸，害了你…”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十三年不会变的话，只有这样贬低她，才消她心头恨。
“够了…”大喊一声就跑出大门，那么痛苦的表情和忧伤的眼神她都不会看到的。
王奶奶头上的帽子灰蒙蒙的，它原本是佳佳妈妈的帽子。不，是她口中那个祸害那个该死的女人的，一个帽子十二三年了，线头都快碎了，讨厌一个人十二三年，棺材都快进了。不合时宜的袄子里面包着的是一件白色的羽绒，看起来圆滚滚的。领口上碎碎的头发白了，越发稀松就跟落叶差不多了。裤子看不出颜色了，看屁股上细细的，齐齐整整的大补巴，它是褐色又像黑色的。站着的时候，膝盖像坐着的，裤子看起来空空，冬天坐着烤火多了，在站起来就是这样了，它是黑的发亮的。她就那样望着孙女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回神。
我错了吗？不，我怎么会错。她跑了，错的是她，十九岁生下佳佳，七个月就走了。说什么我儿子有外遇…放屁，我儿子找她腿被车撞了，上这钢针。发疯的快步跑到卧室，在床底下的最里面找到一坨灰。啪啪几下尘土飞扬，王阿姨也不在乎这灰呛不呛人原来里面有一张老旧的照片。
手抖的快拿不稳这个照片了，模糊的照片，但那眼睛那鼻子我看了十三年。哈哈哈，我养的人宛然活成了我讨厌的那个样子。
佳佳坐在这没人的坡上，望着下面光秃秃的田，心里一阵空。我的语文书上是慈母手中线，同学嘴里是妈妈好，但是奶奶的口中是祸害是更恶毒的话。妈妈你在哪呢？
风吹过瘦小的她，把她衣服推到后方，胸前有个地方发了芽。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姣好的面容…看我就知道我的妈妈多漂亮。我在小胖妈妈手机里看到学龄前的自己脏兮兮的在小胖身后当背景。脸却白，那个小可怜是从小就漂亮的。
走回家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她雀跃的走近门口，看到爸爸抱着的九岁男孩喝着QQ星，手里还攥着个面包，突然止步。
“回来了”开口的声音不大高兴“奶奶为什么不想带你了?”停顿一下“要知道爸爸很忙的，阿姨带弟弟就很累了。你要懂事。”
生硬的递给她一袋子零食，拉着男孩和阿姨走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