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屋外伸手不见五指,呼啸的风把树枝吹的四处摇摆。这样的天气里,连狗都早早的爬进了窝里,累了一天了人们更是早早的吃过晚饭,与周公约会去了。
一栋老楼的胡同里,一个瘦削的黑影匆匆的小跑着,在一个角落里,四处打量了一下,便戴上随身携带的手套,深吸一口气,轻轻一跳,顺着一根水管轻松的爬了上去。
胡同的小楼里,画家望了望外面的天气,沉思了一会儿,放下了画笔。角落里找出一瓶落满灰的酒瓶,又从冰箱里东翻西找凑了一些吃的,拧开桌上的音响,浅浅的咋上了一口。
随着科技的发展,监控已经满地皆是,黑影踩了几天的点,终于发现这栋老楼仪器缺失严重,看来,也只能从这里下手了。但这楼年头已久,黑影观察了很长时间,也看不出有什么大款富豪住在这里。但不争气的肚子却时刻提醒着自己,抓点紧吧,再拖的话,又要饿肚子了。
外表破旧的的音响传出悠扬的曲子,画家望了望画板上的轮廓,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些年来她已小有名气,自己的作品谈不上高价,但吃喝肯定没有问题。她不喜欢闹市的繁杂,找了很久,这栋破旧的老楼,反而让她心满意足,因为它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今夜无光,尚有风婆婆相助,但愿此次不会无功而返,不求大富大贵,略有收获填饱肚子也是好的。在这数字金币的时代,谁的家里还会向以前那样存放现金,他这一行当几乎也要面临下岗,好像,也只有这样的老楼里,兴许会有一些岁数大的人家里放点现金或者金银首饰啥的,想到这些,他的动作更快了一些。
这样的夜晚,稍微有了些酒薰的画家,索性关上了灯,画板两侧点上两只长长的蜡烛,趁着那丝醉意,将脑子里沉积的记忆有力的泼洒在画板上。见她时而欣喜,时而踟蹰,时而忧伤,时而叹息。瓶里的酒越见越少,画上的人越来越清晰。画家最后轻轻的一勾,满意的笑了,一口将杯中的酒干掉,踉踉跄跄的走向卧室,一头栽了下去。
外面的黑影已经爬上了顶楼,正如他所料,这里住的大多是上了岁数的,翻了很久,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屋屋如是,家家如是,他不仅有些心浮气躁,白折腾了一晚,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吗?直到滑到画家的窗外,他定睛往里仔细的瞅了瞅,但漆黑一片,又能看到什么呢。
黑影不甘心的撬开了窗户,屋外的风也趁机溜了进来,吹起地上的纸,哗哗的响,黑影赶紧转身关上了窗户。他匆匆查看着屋里的一切,除了一些书和画,好像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最后一家了,踩了几天的点,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悲愤的血液在他胸腔里翻涌着,家庭的不幸,工作的不顺,朋友的背弃,一桩桩,一件件,就像外面的风捶打着他的胸口,自己已经卑微的坠落为贼,难道如此,老天还是不肯给他一条活路吗?!既然如此,就与这肮脏的社会一刀两断吧!
他摸出后腰的刀,转身向卧室走去。
画板旁的蜡烛只剩下矮矮的一截,烛火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挣扎着摇曳了一下。黑影显然也被屋里唯一的亮光晃了一下,眼光不由自主的在画板上多停留了一刻。可这画板上的轮廓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迟疑着看了一下床上,没有什么动静,然后就大胆的向画板走去。
画板上的轮廓在烛光中忽明忽暗,而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嘴唇也禁不住的开始颤抖,那个轮廓逐渐清晰,刚毅的脸庞,深邃的眼神,微微上翘的嘴角微笑中透露出一种睿智…
黑影呆呆的看着画板,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竟然出现在这里。他扭头向床上望去,轻轻走向前,用手拂去遮住脸庞的凌乱的头发。当那张俊俏的脸出现在眼前时,他又一次惊呆了,那个魂牵梦绕的影子猛的出现在眼前,竟让他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回头看着画板,又转头望向画家,心里思绪万千,没想到自己曾经暗暗喜欢的人,竟然对自己也是如此爱恋。
刹那间,满腹的委屈,怨恨就如同冰雪融进了海洋。只是没想到,一次次预演的相遇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黑影爱抚的给床上的人拉了拉被子,然后在画板上轻轻一点,留下一颗泪水,转身而去,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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