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有雨的日子
文/左月
近日看电视剧《赵树理》,二孔明赵和清惨死于日寇之手,临死前还喊着“树理,救我!”
赵树理曾写过小说《神仙故事》(后改名为《小二黑结婚》,故事的原型岳冬至与蓝秀英,结局是悲剧,自卫队长岳冬至被石三贵害死,是赵树理亲自入户调查,才使真相大白,为害一村的石家兄弟被绳之以法。而赵树理自己为自己妹妹小翠做主,避免了小翠像小玉一样再次被卖给老男人的命运。
赵和清重男轻女,他为改变家庭命运,节衣缩食,卖小玉其实是为了用彩礼钱供儿子读师范。
读书明理的赵树理曾开导过自己的父亲,只有自己硬起来,才能救女儿,救自己。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赵和清懂阴阳八卦,看风水,配药,做生意,人称二孔明,可是鬼子扫荡时,全村男女老少牵牛赶羊都转移了,老伴和儿媳也被人流裹着停不下来寻他,他却还去村头小庙拜河神,拿出铜钱来占卜,错失了逃命的机会。愚昧就是这样害死了他。
赵树理聪明而多才多艺,又是信仰坚定的共产党员,全国著名的大作家,山药蛋派代表,可是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却也革了他的命。
每个生命个体,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力量实在是有限的,其前途命运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从爱愿出发,我们的亲人在我们可塑性强的时候,即用心按他们的理想中的样子塑造我们。视野所及,他们的样板自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姥爷关注的,是我如何做人。他读的是私塾,孔孟之道入耳入心。我参加工作后,骑自行车上下班,这100多元的红旗牌自行车在乡亲们当中是稀罕物。姥爷嘱咐我见了乡亲们要下车打招呼,别识了几个字儿就不认人儿。
姥姥在意的,是我能不能兴家立业。小时候,姥姥看不惯我嗜书如命,曾骂我“一讲今比古,就来尿儿,一说过家之道儿,就啥也不是!看看人家双成儿(发小王海武),那么大就能自己赶集卖柿子(是西红柿)。”我熬夜看书费灯油浪费电字儿,姥姥就说我,你还想当省长!?
我参加工作后,爸对我的期望是,能像他一样当干部。为此还曾亲自为我设计竞选校领导的发言稿。
后来,爸看出我不是当官的料,转而说,做学问也不错。
说到个人婚姻,我们那时候真的是头一回结婚没经验,虽然也一个又一个拒绝媒人给介绍的对象,但理想中的另一伴究竟应该什么样,身为60后的我们心目中也确实没有一个清晰的图象。整体上应该有文化、有工作。即便第二次高考落榜,姥爷年纪又大了,也没有勇敢地站出来接姥爷的班抄起锄头下田,听队长吹哨,早出晚归挣工分。当时的想法是,一边养猪养鸡,一边写作,当个土作家。
与妻子的结合,父亲与岳父拍大腿做主,我们相信他们的眼光。姥姥信赖自己的女婿,母亲则习惯性地听爸做主;岳母虽然有主见,但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是岳父说了算。
结婚后,我感受到了妻子遗传自岳母的精明强干,妻子也知道了我的与世无争、吃苦耐劳。她支持我读书写作,我信赖她待人接物。
函大毕业宴会后,我内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去见一见翁旗的女同学,她个子不高,在总校工作,温文尔雅。但最终还是没有付诸行动,因为五年来,我们从不认识彼此,没有一面之缘,一言之交。见了面,说什么呢?
那时候,我已29岁,第一次,在临近毕业的时候,在酒力的作用下,对妻子以外的异性产生了好感。
事后想来,我无非是喜欢她的温柔一一在我心目中,女性的性格,第一位应该就是温柔。所以,当童年时,三姑姥姥问我说谁当媳妇时,我说,邋遢儿(儿时玩伴)。
饱经沧桑后,你会发现,现实生活中,夫妻双方如鱼得水,琴瑟和谐的比例并不高。虽然三观在大方向没有太大问题,但在具体的为人处事上,夫妻永远也不会完全一致。另外,粗砺的生活会把本来温柔的女性改造得同样粗砺。只是这粗砺是表象,骨子里还有爱在。
奶奶说,你八爷爷八奶奶是自由恋爱结婚,结果打了一辈子仗。其实他们大概都想改变对方,出发点还是爱。
过日子,就是风吹雨打,苦辣酸甜,啥滋味都得能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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