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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里,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可能就是粽子了。
提起粽子,我很惭愧。一个四十岁的农村妇女,竟然从来没有包过一个粽子。
一直不怎么爱糯食,真到了非吃不可时,也只是象征性地少吃一点。尽管如此,每年的端午节,粽子还是会摆在只有我和老公两个人的饭桌上,或是 别人赠送,或是自己买,不是都说只有吃过粽子,才算是过了端午节吗?!
在藏北的端午节和平常日子一样,没什么特别。这边似乎不过这个节,想买到好一点的粽子,必须去拉萨,因为麻烦,只能托菜店带回来。
可是粽子全是冻过的,煮好后,吃在嘴里味同嚼蜡,我便越发少了兴致,老公也不爱这边的粽子味道,吃过一两个,只当过了这个节日。
如此这般的端午节,不禁令人愈加想念家乡,想念母亲亲手包出来的新鲜粽子味道。
记得年少时,多雨时节,气候潮湿,所见处尽是一抹葱绿。芦苇丛长势正旺,迎着细雨微风弄姿起舞,翠绿的叶片一阵阵莎莎声荡漾在河岸。
农事正当闲,母亲会在临近五月的最后几天,去河边打来一片片粽叶,用剪刀去掉叶尖和叶蒂,然后用大盆把所有的粽叶浸泡在一起。
粽子不一定非要等到初五那天才开始包。母亲把泡过两三天的粽叶一匹匹清洗干净,上面细小的毛毛刺经过浸泡和洗刷,已经不见踪影,叶子也由开始的草绿色变成浅茶色,用一个大的篾筛篓装着,控干水分。
母亲拿出一大束,在蛇皮袋上抽出的一根根清洗过的细绳,绑在小竹椅的靠背上。端出一大盆泡过水淘洗过的糯米,就开始包粽子了。
这时候,我也想凑热闹,看母亲那么利索地包好一个又一个,很有趣味。哪知道粽叶到了我手上一点不听使唤,不是下面锥口漏米,就是粽叶整个散掉,一个也包不成功。母亲只当我是小孩好玩,并不作数,她的手倒是一刻也没歇着。
她把粽叶宽大的那头,快速卷成尖锥形,抓一把米灌进锥筒按紧,再把上面的粽叶反盖过来,一只手捏紧粽子,一只手把空的粽叶绕过粽子,再捏紧,在那束细绳里挑出一根,麻利地绕几圈绑上系紧,甩到椅子靠背的另一边,一只粽子就包好了。
粽子挂满靠背时,米和粽叶还没完,母亲卸掉包好的粽子,继续包剩下的那些。
我一直在她旁边玩耍,有几个邻居婶婶,来说说笑笑,凑了会热闹又离开。母亲坐在小板凳上很长时间没挪动位置。
终于全部完成,母亲把粽子十个一提系紧,放在盆子里往厨屋里端去。
土灶的大锅里倒进合适的水,粽子全部放下去,盖上锅盖,灶里的稻草把子烧得呲呲响,等粽子熟只差了最后一把火。
母亲把煮好的粽子送了几家邻居,各家一提。母亲做的粽子父亲很爱吃,一顿可以吃四个,姐姐们也是喜欢的。我用一根筷子挑进一个粽子,蘸上白糖,边舔边吃,甜甜的,粘软粘软,劲道十足,吃到最后一口,也不会从筷子上掉下来。
小时的端午节,年年有母亲做的粽子,那是一种家的味道!更是母亲的味道!
离家多年,再没有和娘家人一起过端午节,也没吃过家乡味的粽子。也许只念着母亲做的味道,渐渐的不吃了,有人送来,也只尝一个。
今天,我把别人送我的一大袋粽子又给了喜欢吃的人。
不是我不爱粽子,只是没有我喜欢的那个味,我想,一直以来,是粽子不粘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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